329、所有人都重生了(1 / 2)

夜色沉沉,

太子褚賢獨坐在案前,手持書卷似是靜心閱覽。忽然室內出現一身著黑衣的暗衛,跪在下首。

太子淡淡道:“叫你辦的事如何了?”

“我們安排的人已然蠱動了京中的士子, 另外長春觀和無量觀的兩位觀主也已在來京城的路上,不出五日便會抵達。”

太子微微頷首,“好, 記住不得出半分差錯。”

薛葉能夠借助父皇的信任一步登天, 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也是做過皇帝的人, 知道太子也可以是被廢的。他可不是史書上那些毫無反抗之力最後被廢黜甚至喪命的太子。

本想著利用前世的記憶慢慢布局承繼大位, 成為天下之主, 迎四海升平。但一個薛葉就打亂了他的全盤。讓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計劃, 加快了積蓄勢力的速度。

他也知道, 即便事成, 以後也會留下汙名在天下人心中, 後世史書也會記載。

但薛葉的存在如附骨之蛆, 令他不能無法緩緩圖之。

失去了謝安瑾和宋庭章雖有些可惜,但重生以來兩三年的布局, 從奪得太子之位一步步, 他所收攏組織的勢力也不小,手下秘密訓練的暗衛連父皇也不知道。另外光是私下煉糖, 肥皂、玻璃這些生意,積累下的財富雖不能同前世的薛大老板相比,但也足夠驚人了。

正是這樣的財力和暗中的勢力, 才讓他得以避開父皇耳目設計散播謠言,引起天下人不滿。

光是將薛葉打為迷惑人心的妖道,可不是他所能滿足的,他要借此來個名正言順,清君側,請父皇禪位。

太子褚賢眸間燃起一絲野心火焰。

……

蕭函在善清觀依舊不受人打擾,但她對外界發生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有著雀鳥為她傳遞消息,這滿京上下對她並無什麼秘密可言。

太子褚賢也不愧是做過皇帝的人,能狠得下心將親生母後送到冷宮去,隻為了給這流言更增加一分重量,那謀朝篡位也不奇怪了。

知曉太子布局的蕭函卻不急著告訴皇帝,其實太子褚賢包括旁人都想錯了一點。

他們以為她隻是借皇帝的勢,耀武揚威,一旦改朝換代她也就不算什麼了。

但她可不是會隨波逐流,將命運交托到彆人身上的人。

大梁皇帝於來說,是可以利用的一環。

試問除了皇宮,什麼地方能在短短時日內集天下奇珍異寶,除了大梁的皇帝,誰能滿足她想在這個世界修煉的大量資源。

不過現在,誰當皇帝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隻差這最後一步。

丹室,蕭函凝聲道,“將東西都放進去。”

宮人們手中端著的案牒上有天下少有的奇珍異草,天山雪蓮,犀角磨成的粉末,鹿血等,也有一些古怪稀奇之物。他們依從薛真人的吩咐,將東西小心翼翼地陸續放進丹爐中。

這丹爐也不普通,是薛真人自己畫的樣子要求工匠去做,但對成品挑剔至極,工匠們整整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燒出這一個丹爐來,聽說是萬中無一,不知廢了多少人力物力。

為此,似乎工部那邊的官員也是頗為不滿。

皇帝還是那個態度,對薛真人予取予求,甚至對煉丹這事表現出了一種熱切,仙緣大道摸不著,但煉出的丹藥可眼前看得見的好處。

不就幾個丹爐,薛真人既然不滿意那就是工匠做的不好。起初那些工匠在被薛真人退回了十幾個丹爐後,回話說要達到薛真人的標準恐怕還需一段時間。這話說的也是合情合理,哪怕薛真人將丹爐構造樣子都描好了,需要的材料比例,鍛煉方式也告知,但真正做好一個丹爐也實為不易,而且還要達到薛葉的要求。

皇帝的做法也很簡單,直接給了個限期。作為上位者,他不需要知道這其中的艱難理由,也不會費心時時關注進程,總之一句話做不好就掉腦袋。

蕭函對此沒有說什麼,隻加了一句,招收工部之外的匠人,誰若能做出來,便能得到封賞。

京中雖傳著陛下沉迷修道長生,更是為此勞民傷財,但處於底層的匠人哪裡會在意什麼昏君妖道的流言,單是這份詔令,就足夠他們為之埋頭不眠不休鍛造丹爐了。

而工部的那些工匠不知是因為皇帝的限期還是外來匠人的競爭,生起緊迫來。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終於鍛造出了薛葉所要的丹爐,上麵雕刻的丹紋都蘊含著些許道蘊。

不怪她要求苛刻,畢竟她要煉丹,無論化丹的靈氣還是那些靈物俱為不凡,一般的丹爐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

忙於煉丹的蕭函根本無心理會外麵的風起雲動。

……

“師父。”

一身道袍梳著月牙冠的年輕弟子,從馬車下來後被都城繁華晃了眼,但立刻被馬車裡的輕咳聲驚醒。連忙轉身恭敬去請車裡的師父下來。

進了早已打點好的客棧,還遇見了熟人。“玄誠道人,好久不見。”

“上次見麵已是數年前了,想不到能在金陵城再聚。”

這兩位年歲已高仙風道骨的老人便是是長春觀和無量觀的觀主。

大梁朝道家之風不算淡,而其中數一數二的道觀便是南方的長春觀和北方的無量觀,自前朝起就有敕封,長春觀的玄誠道人和無量觀的觀主雲濂道人更是名聞天下幾十年,乃是道教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能令他們兩位動身來到京城自然不是什麼小事。

早在聽聞陛下封了一年輕少女為真人時,道教就有些許非議,如今京中鬨得動靜越發大了,他們也有些坐不住,要知道,道家雖是清淨無為,但家大業大分支也多,本身內部的爭鬥就不小,現在還有個來曆不明的人來搶飯碗。

若說陛下親封真人,又修建道觀什麼的隻是讓他們這些正統道教真傳有些不滿,現下擔憂的就是敗壞道教名聲。什麼煉丹修道長生。就連玄誠道人和雲濂道人自己也是不信的。

道教的確有些內家養生功法,但也不過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罷了。少有的能身輕如燕,返璞歸真,但那已經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煉丹長生那什麼根本就是糊弄人的。古往今來,多少皇帝迷信這種煉丹術士,像他們真正的道教傳人是不屑與這種欺世盜名,故弄玄虛之人為伍的,免得受了連累。

煉丹這種事也是講究玄學的,

在炸了幾爐藥,難得煉出來的也都是些廢丹後,蕭函已經心平靜氣了。

走出丹室,“清源真人。”宮人眼中含著一絲畏懼,這幾日丹室內炸爐的聲音如晴天霹靂,幸好薛真人每每都安然無恙的出來,但也嚇得他們膽戰心驚。

“陛下想見您一麵。”

長春觀和無量觀在大梁的信徒甚眾,兩位道人也是威望甚重,連皇帝也須敬三分,現在他們稱想與清源真人一會,皇帝也不好拒絕,才命宮人告知,但也是等到蕭函從丹房出來。

聽了這幾句話蕭函就全明白了,不就是有人來砸場子麼。

但沒有立即應下,而挑了挑眉,“既然要見,那就一並都見了吧。”

“黃口小兒,未免太傲氣了些。”聽到這話,

此次來京都帶了自己的真傳弟子,還有一些道童。

他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找上門,也探知了不少關於這位新封清源真人的消息。但越查下去越痛心,皇帝給善清觀源源不斷供應的各色奇珍玉石,饒是像長春觀和無量觀底蘊深厚的道觀,見了也驚心不已,也更加痛心浪費了。

區區一人,如何要得了這麼多東西。

還有那鍛造的丹爐雖還未見到,但光是那些被棄如敝履的廢品,都足以當一個道觀的鎮觀之寶了。

這樣的口氣中不免夾雜著一些羨慕,要不是怕晚節不保,連累道觀名聲,玄誠道人和雲濂道人都有些動心了。

但從薛葉所要的那些資源和打造的丹爐要求,他們也看出這位清源真人也不是他們最初所誤以為的欺世盜名,故弄玄虛之人。單那丹爐上的道紋可不是一般人能繪得出。

小小年紀能知道這麼多,就算放在他們自家道觀也算得上是天資出眾了。可惜誤入歧途啊。玄誠道人和雲濂道人對視了一眼,微微歎息,若是潛心修道,未嘗不能有所成就,偏偏想著什麼煉丹長生,求仙問道,還欺到君上麵前。

至於薛葉所說的挑個日子一見,兩位觀主自認大度,不屑於計較,應下了。

皇帝直接吩咐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