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符籙(2 / 2)

這次負責監考的是宋豐魚仙長。日常一襲白色長衫的宋仙長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結果旬考結束後,宋仙長從袖口拿出兩卷錦帛拋向半空,不明所以的年輕弟子們就看到小小的錦帛迎風見長,轉眼間變成了一張大大的背景。

緊接著,錦帛之上排列展示出了眾人的姓名以及考卷評分。

兩卷錦帛,一卷展示外門弟子,一卷展示仆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錦帛上的排名,懵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們的成績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公之於眾了。

接受了這一殘酷的事實後,大部分人除了關注自己的名次以外,還關心外門弟子的末尾和仆從前列的成績情況,然後就發現仆從前五十名的評分要比外門弟子最後三十名的評分高。

現場一片寂靜,錦帛上的排名一展示出來,排在外門弟子末尾位置的人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排名扯下了他們身上的遮羞布,他們享受更好的資源、更多的修煉時間,成績卻沒有更好。

如果月考也是如此成績,他們就等著被淘汰吧。

不知何時宋豐魚仙長已經離開了講道院,卻沒有帶走錦帛,而是讓眾人的名字和評分繼續在講道院上空展示。

夏瑞澤和程懷潛看著自己的名字高高掛在外門弟子排名的最上方,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轉身就回去繼續修煉了。

他們的精神力非常強悍,隻靠著上課聽講就能將仙長授課的內容全部記下來,空閒時隨便看兩眼筆記就算是鞏固學到的知識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修煉進度足夠快,對仙長們教授的內容完全能理解甚至自行施展,有了深刻的體悟,考試時自然能輕鬆答題。

其他年輕人可就不像他們這麼輕鬆了,尤其是那些名次靠後的外門弟子,倍受刺激,乾脆守在錦帛下方反複瀏覽排名,最後自虐般把外門弟子尾端的排名和仆從頂端的排名全部抄錄下來。

回房間之後將抄錄下來的排名貼在自己床頭的牆壁上,每天都要看幾次排名表,每次都能被刺激的動力十足。

夏瑞澤和程懷潛最近漸漸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將獨孤山長贈予他們的武器隨時隨地背在背後,不管正在做什麼事,想起來就施放一個觀器訣。

隨著對武器施展觀器訣的次數越來越多,兩人能感覺到他們對各自武器的了解在逐漸加深,他們與武器之間產生了一種獨特的聯係,有時候甚至會有一種錯覺,武器成了他們手臂的延伸。

與此同時,夏瑞澤和程懷潛各自得到的功法玉簡新開放了一部分內容,介紹的是熟悉武器的第二步就是使用武器。

程懷潛獲得了一套簡單的劍法,基本沒有殺傷力,全是長劍的基礎招式,功法要求程懷潛在練習劍招的同時施展觀器訣,觀察熟悉武器在使用狀態下的不同。

夏瑞澤的就更簡單了,功法要求他在一次次拉弓射箭的過程中熟悉弓箭的特性。

長劍與遠弓一直是兩人的主力武器,他們對此已經非常熟悉了,完成類似的練習完全沒有難度,也沒有不耐煩。

相反,親自感受過觀器訣的效果後,他們已經體會到了修仙世界的器修在一定方麵的優越性,對功法的後續部分更加期待。

於是兩人最近一有空閒就跑到院落前的景觀林中揮劍拉弓。

經常施展快速消耗靈力的觀器訣的結果就是,兩人不得不經常修煉心法恢複靈力。

時間一長、次數一多,兩人發現消耗-補充循環的修煉效率比每天閉門苦煉心法要高。

驗證了魔法世界的修煉經驗在修仙世界也是適用的。與每天沉迷修煉、欣喜於不斷進步的夏瑞澤和程懷潛比起來,李順塵最近的日子就有點慘了。

最開始他還能笑眯眯地麵對夏瑞澤和程懷潛的優秀,後來發現這兩人完全就是壓在他身上沉重的壓力大山,每次鼓起勇氣與兩人搭話,李順塵都能發現自己在某個方麵又被甩開了差距。

於是回房間之後隻能暗自咬牙加倍努力修煉,可是雙方之間的差距卻越來越大,這情況讓自出生起一直順利無比的李順塵感受到了先前從不曾體驗過的挫敗。

咬著牙想要追上夏瑞澤和程懷潛的李順塵日子過得苦,原本笑眯眯的圓臉都變成了呆板的圓臉,甚至幾次看到夏瑞澤和程懷潛時,心中產生的第一想法是避開兩人。

李順塵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最近的狀態不太對,隻能儘力調整,堪稱心身俱疲。

中旬旬考之後的一節符籙課上,站在高台上的宋豐魚仙長環視一圈,發現下方的弟子中已經有45人達到了練氣一層,有親自實踐畫符的能力了。

於是宋仙長大手一揮,一遝遝黃色的巴掌大的符紙、一支支毛筆以及一盒盒紅色的朱砂就被送到了45位練氣期外門弟子身前的桌上。

“學習了這麼久的理論,想來你們也很想親自試試畫符吧?今天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哦。

符籙其實就是封印在符紙上的法訣,你們如果家裡有仙石礦,自然可以想買什麼符籙就買什麼符籙、想買多少就買多少,沒事兒撒著玩都行。可惜大部分人並沒有仙石礦,就得學會自己製作符籙了。

隻有平時多畫一些符籙,關鍵時刻你們才能用符籙把對手砸死!

因為激活符籙所需的靈力不足施展出相應法訣所需靈力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隻要你們手上準備著足夠多的符籙,你們的戰鬥就能彪悍十倍或者延長十倍時間。

這就是符籙的作用。

當然,想要自己畫符的前提是你們得先掌握相應的法訣,我聽山長說,你們練習的第一個法訣是清塵訣?

很好,我們今天就來學習畫清塵訣的符。”

高台上白衣書生模樣的宋豐魚仙長笑眯眯地對著下方的千餘弟子們說道,介紹完之後,也不看那些沒有得到符紙和朱砂的年輕人們滿是祈求的大眼睛,他將手抬高,在半空中緩緩地畫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隨著宋仙長的動作,有閃亮的星沙從他指端流出,在空中凝結出立體的模型。

這立體模型不僅能讓下方的年輕人看清楚每一筆的寬窄,還能看清楚每一筆的深淺,完全將一個清塵訣的符籙圖案詳細地展露出來。

在弟子們驚歎的眼神中畫完這樣一個模型後,宋仙長自己也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手一推,就見他身前大大的立體模型頓時分成了上百個縮小版的立體模型,飛向了下方的年輕人。

45個練氣期弟子一人得到一個巴掌大小的符籙模型,其他弟子則是四五個人共享一個模型。

第一次見識如此手段的年輕人們都好奇地瞪大眼睛近距離觀察著這一模型。

“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將清塵訣封印於符紙之上所需畫出的圖案,隻要你們也能畫出一模一樣的圖案,就能成功製作出一張清塵訣的符籙。”

宋仙長笑眯眯地鼓勵道,下方的年輕人頓時更加躍躍欲試了。

有符紙和朱砂的已經嘗試著看著模型照貓畫虎,沒有符紙和朱砂的則用手指在空中比比劃劃。

夏瑞澤也好奇地看著在他麵前不斷旋轉的模型,終於忍不住用手小心地去觸碰了一下,然後他就發現模型是有觸感的,可以用手指親自感受模型每一處的彎曲、寬厚等等情況。

夏瑞澤大膽地上手,用手和精神力將整個模型從頭到尾細細地感受了幾遍,腦海中隨之構築起相應的空間模型,隨著他的不斷觀察,空間模型越來越完整。

最後一次用手觸碰模型時,夏瑞澤閉上了眼,反過來用腦海中的空間模型去驗證手邊的,所有細節都一一得到驗證。

心中有所把握後,夏瑞澤用筆沾上滿滿的朱砂,屏氣凝神,開始在黃色的符紙上描繪起他腦海中的圖案來。

夏瑞澤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他的筆不斷描繪,身體中的靈力也融入朱砂之中,一起留在符紙上。

慢慢的,一個與星沙模型一致的圖案出現在夏瑞澤筆下的符紙上,隻是,在他最後一筆完成時,筆尖離開了符紙,靈力也回歸了身體,而符紙上原本鮮紅的朱砂圖案突然之間變得異常暗淡,甚至呈現灰白色,下一秒,黃色的符紙也隨風裂開了。

很明顯,這個符籙失敗了。

腦海中立刻產生了這一想法。

夏瑞澤並沒有著急,他仔細觀察自己畫出來的圖案,回憶先前的動作,又與腦海中的空間模型進行印證,最後又親手感受了兩遍宋仙長畫的星沙模型,之後就對自己哪裡出錯有數了。

深呼吸一次,夏瑞澤將廢棄的符紙放到一邊,再次用筆沾滿朱砂,落在新的符紙之上,緩緩畫出已經異常熟悉的圖案,每一處用筆力度都了然於胸。

這一次,夏瑞澤停筆時,符紙上鮮紅的朱砂圖案隻是略顯暗淡,並沒有變成灰白色,符紙也沒有裂開,似乎是成功了,但他看來看去總覺得哪裡不順眼。

夏瑞澤再次複盤了整個畫符的過程,又進行了一番印證,沉思片刻後,開始在第三張符紙上畫符。

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流暢,畫符的速度也更快。

當夏瑞澤手中的毛筆離開符紙時,鮮紅的朱砂圖案仍然是鮮紅色的,符紙則平平整整宛如不曾畫過圖案,如全新的符紙一般。

“畫得很不錯。同一個人畫的符籙施放出來的效果也是不同的,你的第二張符籙其實已經畫成能用了,不過隻能算是次品,效果大概隻有你親自施展清塵訣的三分之二。

你的第三張符籙才是真正的成品,可以施放出與你親自施展法訣相同的效果。”

身旁有聲音傳來,夏瑞澤一抬頭就看到宋豐魚仙長正站在他旁邊,低頭看著他桌上的符紙,麵帶笑意地點著頭。

宋豐魚心中的滿意其實比表現出來的更盛,有生之年他竟然又看到一個可以在初嘗試畫符時就畫出次品乃至成品符籙的天才,符籙一道後繼有人啊!

夏瑞澤好奇地詢問:“還有符籙的效果會超出畫符人親自施展法訣威力的嗎?”

“有的,那就是超品符籙。”

宋豐魚回道,接著就見他隨手在夏瑞澤麵前的符紙上畫了一個法訣,是一個夏瑞澤完全陌生的非常複雜的法訣。

當宋仙長停筆時,符紙上鮮紅色的朱砂瞬間亮起,甚至放出了紅光,持續了兩三秒之後,紅光收斂於符紙之上,整張符紙恢複如常。

“有此異象,代表超品符籙成!符籙的效果甚至超過我親自施展這一法訣,不過,初學者不必太過追求此等異象,非常熟悉法訣後自然而然會有所感悟的。

我也隻有少數幾個法訣可以畫出超品符籙,此劍訣就是其一。

不錯,你繼續練習吧。”

解釋完之後,宋豐魚仙長笑著離開了,至於他剛剛隨後完成的那個超品劍訣符籙,則是直接留給了夏瑞澤。

周圍的外門弟子本就時常注意夏瑞澤畫符的動作,現在又親眼看到宋仙長耐心教導,甚至隨手就送了一個符籙,心頭忍不住冒出了酸水。

然後他們打了個激靈,回想一番夏大佬這些日子的表現,頓時自己把酸水壓了回去,和誰比不好非要和這位比,真是自找不痛快。

宋豐魚仙長親自教導完夏瑞澤,也沒有忽視其他練氣期弟子,一一看過。

最終也就隻在夏瑞澤和程懷潛的矮桌旁停留得久一點,因為這兩位都成功畫出了符籙,其他人則都還停留在上手就失敗,上手就符紙碎裂的程度。

雖然明知其他弟子的表現才是正常的,宋豐魚還是不由得內心長歎一聲,有點後悔先看了兩個天才弟子的表現,心中的標準不知不覺提高了,結果再看其他弟子失望反倒更大了。

給年輕弟子們一定的時間自己練習後,宋豐魚再次站上高台,詳細講解星沙模型的每一處細節,然後不斷給眾人機會去嘗試。

隻是,畫符籙可能還真是需要一點感覺,宋豐魚講解得再細致,也隻是讓夏瑞澤和程懷潛的成功率提升了,一連畫出三四張成品清塵訣符籙,卻並沒有讓其他人的畫符進度提升太多。

到下課時,除了可以自行完成清塵訣符籙的夏瑞澤和程懷潛,還有能畫一半圖案的李順塵,其他練氣期弟子都還停留在最多能畫十分之一的程度。

甚至有幾位剛剛晉升還沒掌握清塵訣的練氣期弟子抓耳撓腮也畫不出來。

於是宋豐魚仙長隻給夏瑞澤、程懷潛和李順塵三人各送了一個記錄著符籙相關內容的玉簡,與他們先前得到的法訣玉簡相呼應,符籙玉簡的主要內容就是各個法訣的符籙圖案。

之所以隻給三人發玉簡,宋仙長給出的解釋是:

“符籙一途也是有天賦之分的,你們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好好修煉心法和功法,至於符籙,若是你們有興趣可以多下功夫。否則,提前準備好仙石即可。”

話說完,宋仙長離開了講道院,留下一群表情苦悶的年輕弟子。

宋仙長的意思很明顯,講道院千餘弟子中,目前也就隻有夏瑞澤三人有資格將一部分精力放在符籙一途上,至於其他人,寄希望於鑽研符籙一途還不如趁早準備好仙石購買符籙。

如此直白的差異怎能讓其他弟子不覺得打擊?

不過,打擊著打擊著,他們似乎也覺得習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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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籙課開始實踐了,不過丹藥課、煉器課和陣法課還是繼續停留在學習理論知識階段。

山中修煉不知歲月,很快,這批新入門的弟子們迎來了進入青陽宗外門後的第一次月考。

這次月考是由獨孤山海仙長和華曼月仙長一起監考的,由此就可看出外門對此次月考的重視。

雖然華曼月仙長早前就說過第一次月考不會淘汰外門弟子,但是上次旬考墊底的外門弟子們還是從前一天開始就異常緊張。

他們最近完全可以說是頭懸梁、錐刺股般的努力學習,生怕月考後公開成績時再次被當眾處刑。

若是如此努力還不能讓他們的成績好看一點的話,他們真的懷疑一個月之後要搬離外門弟子的院落了。

“月考筆試隻考半個時辰,注意答題速度。”

正式開考前,獨孤山長的一句提醒讓下方眾位弟子們心中一顫,好在各自提前從仆從處打聽過月考的情況,心中有所準備,若是臨時才知道這項變動,怕是會影響到答題。

筆試時間之所以比旬考時少一半,是因為按照青陽宗外門的慣例,每次月考不僅僅會考察弟子們對當月授課內容的掌握程度,更重要的是會考察弟子們的修煉進度。

最後綜合筆試評分和修煉評分才是真正的月考成績。

巳時一到,獨孤山長揮手將考卷發到每個弟子身前的桌上。--

年輕的弟子們先瀏覽了一遍整張考卷,立刻發現,月考考卷上的題目數量明顯要比平時的旬考少,但是,題目難度變大了。

考察記憶能力的有確定答案的題目數量變少了,更多的題目考察的是弟子們各人對修煉的理解。

比如如今已經有60位弟子晉升到練氣一層,開始修煉法訣,於是考題中就出現了個人對法訣理解的題目。

這問題可真是為難那些還沒突破到練氣期的弟子們,可他們哪裡敢抗議,隻能硬著頭皮作答。可憐他們還沒開始修煉法訣,就要回答法訣相關的問題了。

其實從平時的課程安排中,眾位弟子對仙長們的偏心就有所感受。

比如功法課、符籙課,仙長們總是更照顧修煉進度快的那批弟子,數量占多數的弟子反倒像是講道院的背景板一般。不過他們沒想到在考題的設置上仙長們同樣偏心。

半個時辰的答題時間比往常的旬考少多了,仿佛剛開始動筆就聽到仙長們說停筆收卷一般,抬頭一看,半空中的沙漏果然已經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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