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洪蕊那件事，黎月恒其實沒怎麼放在心上。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洪蕊這種人。
教室裡哪會有什麼隱形攝像頭，不過是她隨口瞎掰的。
當然一上來就直接說班裡有監控對方肯定不會信，黎月恒隻能一步步來，一邊觀察她的反應，確定自己的猜測，一邊慢慢引她入套。
就算她後來想明白也已經遲了。
這件事原本知道的人不多，除去她們兩個當事人以外，就剩下洪蕊當時也在場的那三個小姐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班裡知道這件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每天來學校，洪蕊都會收到一些微妙的眼神。不少人指著她，竊竊私語，隱約傳來“偷”、“飯盒”、“垃圾”之類的字眼。
洪蕊一開始懷疑是黎月恒說出去的，還氣勢洶洶地跑去找她質問。
當時黎月恒沒解釋什麼，看向她的眼神淡漠中又充滿了可憐，帶著幾分輕嘲。
後來某一次，洪蕊去廁所，偶然在隔間裡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對方正是她無話不談的好閨蜜，王若若。
“我跟你說，洪蕊這個人手腳不乾淨的，而且嫉妒心特彆強。我們班有個特彆漂亮的女生，她看不慣人家，居然偷偷把人家的飯盒拿走扔到垃圾桶……”
“噫，這種人真惡心。”
“是吧。這件事我隻跟你講，你不要說出去喔。”
剛好那時黎月恒也在廁所，聽見這些話，她沒有絲毫的意外。
喜歡在背後嚼舌根的人，終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朋友當成談資，肆意嘲笑。本就是靠不光彩的方式建立起的友誼，又能有多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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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月底，馬上將迎來國慶長假。
但是在這之前，還有更令人頭疼的月考。黎月恒成績普普通通，因為父母對她在這方麵的要求不高，她自己本身也不是熱愛學習的性格，所以一直處在中下遊水平。
勉勉強強及格的那種。
而某人就不一樣了。
附中這個學校有個非常不人性化的一點——
明明馬上就是國慶了，還非要讓老師加班加點熬夜批改試卷，硬是趕在放假前公布了各科成績，讓這個假期成了不少同學的噩夢。
“語文118，數學91，英語104，化學62，物理53……”黎母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黎月恒的成績單，一個個念過去，看到物理成績時微微皺起好看的眉毛。
“嬌嬌，你物理怎麼沒及格啊？”
語數英滿分是150，及格90。其他科目滿分100，及格60。
黎月恒搬出老師的原話：“因為這次題目偏難，整個年段能上九十分都沒幾個人，我們班一大半不及格呢……”
黎母還想再說些什麼，門鈴忽然叮咚一聲響了。
黎月恒趿拉著拖鞋去開門，來的人是席母和席星，簡單打過招呼後，她去廚房倒了兩杯紅茶過來。
一回到客廳，就聽見自家母上大人發來靈魂深處的致命一問。
“話說阿星這次物理考得怎麼樣，多少分？”
“……”
接過黎月恒遞來的茶杯，以及帶著某種強烈暗示的眼神，席星頓了頓，才回答：“……89。”
聞言，坐在他旁邊的席母疑惑道：“剛剛看你的成績單，不是99分嗎？”
“……”
短暫的沉默過後。
“那是我記錯了，應該是99。”席星說。
少年神色淡然，修長手指端著茶杯，淺淺泯了一口。聽著黎母對他的各種誇獎讚揚，黎月恒默默從他手裡把茶杯奪了回來。
“？”
“你是魔鬼嗎……”黎月恒小聲抱怨，“叛徒不配喝我親手泡的茶。”
“……”
對於她那聲“叛徒”，席星不置可否，而是問起了彆的：“你泡的？”
“嗯哼。”
黎月恒得意一笑。
雖然她不愛喝，但泡茶這項技能還是會的。
席星哦了聲，說：“怪不得。”
“什麼叫怪不得，你是在說我泡的不好喝嗎？”黎月恒頓時不樂意了。
那邊兩位女士正在商量這次國慶去旅遊要帶的東西，機票早就訂好了，明天一早出發，隨意聊了聊，席母便準備打道回府。
席星跟著起身，臨走前扔下一句話。
“你可以自己嘗嘗。”
黎月恒不信邪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
不過她平時也不怎麼喝，分辨不出味道上有什麼差彆，反正……的確不好喝。
這一定不是她的問題！
黎母見她捧著茶杯，一臉狐疑：“嬌嬌，你怎麼開始喝茶了？”
不等她回話，緊接著又繼續教訓道，“還有你要喝就不能去廚房拿個新杯子，乾嘛要用人家喝過的，你怎麼就這麼懶呢。”
“……”
“席星說爸爸的茶葉不好喝，”黎月恒從善如流將一口大鍋扣在某人頭上，“我不信，就嘗了嘗。”
黎母揚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