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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巨鯨海船外,一條條蒼青色的人魚遊來遊去,人麵魚身,無手無腳,那些人麵魚麵色淒苦地拉著海船,將一船的修士拉向前方透露著白光的洞穴裡。

張天海等人倒吸一口氣,失聲叫道:“鮫,鮫人?”

鮫人隻存在於傳說中。

傳言上古時期,諸神、百獸、凡人共存一界,和諧共處,花草樹木皆有靈,各行其道,無數的種族誕生,百花齊放,後來諸神隕落,凡人被流放凡塵界,需要不斷地與天奪命,逆天修行才能一步步地飛升上界,重回祖地。

而那些神奇的種族也大多滅絕,鮫人就是其中之一,關於鮫人一族的神秘傳說有許多,張天海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人麵魚。

“不是鮫人,他們是氐(di)人。”蘭瑨目光幽深地開口。

識海裡,小洞府也給薑娰科普著:“傳言蘭芝玉樹和氐人國是鄰居,有人魚麵的地方,就有蘭芝玉樹,這些人麵魚是炎帝的後裔,炎帝便是你們凡塵界諸神錄裡的神農氏,氐人最是擅長照顧蘭芝玉樹上的靈芝神草,也可以說是蘭芝玉樹的守護者。

這燭九陰不知道是怎麼發現了這一株神樹的存在,奴役了氐人國,霸占了這方小世界。你三師兄找蘭芝玉樹找到了燭九陰,也不知道是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燭九陰可不是混沌蠪侄一流,它是龍,即使血統不是那麼純正,也是上古時期最強大的存在之一。

小洞府不禁為小薑娰捏了一把冷汗。

“氐人是什麼?”張天海等人目瞪口呆,然後發現那些人麵魚已經將巨鯨海船拉到了一處十分敞亮的地方。滿船的修士看著法陣外的漫天海水和氐人,掐著自己的大腿,懷疑自己怕不是在做夢。

李長喜將大腿掐的發紫,“哎喲”慘叫了一聲,見薑娰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過去,不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小娘子,你不怕嗎?”

那可是燭九陰啊,傳說中生活在九幽之地,可吞日月的強大存在。

薑娰小手攥著自己的小披風,從月璃的身上滑下來,仰著腦袋,看著海船外的世界,說道:“人麵魚很漂亮,師兄們說,我出來就是來見世麵的,要看看這雲夢十八洲的天和地。”

小帝姬係著拖到地上的小披風,又萌又可愛,說出來的話語卻帶著萬丈紅塵的灑脫。

凡人的生死隻在修士的一瞬間,薑娰如今才發現,修士的生死也隻在上古神袛的一瞬間,她與顧祈州之間的天塹鴻溝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可跨越。

李長喜被薑娰這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隻得感歎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一群師兄們護著就是有恃無恐。

“那些人麵魚要帶我們去哪裡?”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是雲夢海底嗎?”

“我們要怎麼回到地麵上去?”

“天,我無法溝通天地了。”

修士們紛紛反應過來,瞬間就炸開了鍋,發現已經無法溝通天地,隻能掐著體內那少的可憐的靈力瑟瑟發抖。

張天海和海藍珠等人也發現了這裡不再是雲夢十八洲,頓時齊齊臉色慘白。

“嗬,燭龍小兒,你帶爺爺來你的地盤做什麼?莫不是千萬年寂寞的很,要爺爺抽你的皮點燈用?”紅衣張揚的修士冷笑一聲,搖著一柄珠玉鑲嵌的扇子,出言諷刺道。

張天海發現這修士正是之前踏浪不聽指揮的人,頓感窒息,再聽他喊燭龍小兒,嚇得心臟都險些停止了跳動。

燭,燭龍?他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這裡哪裡有燭,燭龍?

隻聽見天地間突然傳來迫人的威壓,一條赤紅色的蛇尾從虛空中破空襲來,重重地拍在巨鯨海船上,海船瞬間沉了三分,七七四十九個法陣槽口瞬間被震碎了一半,無數的海水傾巢而入,將巨鯨海船上的修士們衝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張天海等人臉色驟變,死死地掐著體內靈力護住法陣的主方位,嘶啞地吼道:“護住法陣的四方主方位,不要亂。”

這裡是深不見底的海底深淵,法陣一旦破損,海水以及巨大的壓力會直接將他們碾碎,誰都活不成。

修士們臉色慘白,放棄已經破損的法陣槽口,死死地護住四方主方位,勉強穩住法陣,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見巨鯨海船的船艙外出現了一條赤紅色的蛇尾,那蛇尾將整個海船圍繞起來,隨即一張巨大的人麵幽幽地從海底浮現,張口帶出驚人的威壓和海底颶風:“擾我清夢者,死!”

修士們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燭九陰吐出來的氣息震暈了一大半,法陣的槽口繼續破損,瞬間隻留下四個主方位還在苦苦支撐。

三境中期以上的修士看著麵前人麵蛇身的凶獸,眼底露出絕望,這哪裡是什麼五級海底凶獸,縱觀雲夢十八洲,他們從未聽說有凶獸人麵蛇神,身長千裡,若不是法陣還在,這凶獸吐出來的氣息就能震死三境以下所有人。

“廢話少說。老二,這一次你的焚天之劍可以抽出來了!”重華冷笑一聲,踩著蓮花寶座走出巨鯨海船的法陣範圍內,無數海水像兩邊倒灌,給紅衣修士讓出一條殺伐之路來。

“實力最弱的照顧小師妹。”墨棄蒼白妖異的麵容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暴虐血腥之氣漸生,身形詭譎地出現在百米之外,抽出了一柄燃燒著黑色烈焰的焚天之劍。

那劍意衝天,黑色烈焰似要將海水儘數燒乾,直衝燭龍而去。燭龍原本還懶洋洋地半眯著眼,見墨棄抽出焚天之劍,重華的蓮花寶座如山嶽般砸過來,要將它鎮壓,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縮回尾巴,暴跳如雷地吼道:“焚天之劍?蓮花法座?你們不是螻蟻。”

焚天之劍,劍如其名,可焚燒天地,這是逆天之劍,蓮花法座也是可千變萬化的法器。

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修士被燭龍怒吼聲直接震得昏死過去,隻餘下器宗、無極宗以及十幾個三境中後期的修士。

“李長喜,照顧好我小師妹。”蘭瑨指尖青芒閃過,人已經衝向了燭龍。

“大人小心,我一定照顧好小娘子。”李長喜看著甲板上遍地都是暈死過去的修士,臉色慘白,死死地拉著薑娰的胳膊。

薑娰見他手抖的厲害,伸手拍了拍他,說道:“彆怕,我師兄們都很厲害。”

張天海等人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麵跟燭龍大戰的三個年輕修士,隻見烈焰滔天,海水沸騰,到處都是巨大的風浪。

燭龍吃痛暴虐地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赤紅色蛇尾攪的一方天地日夜顛倒,黑白不分。

眾人瞳孔一縮,絕望地看著巨浪襲來,巨鯨海船猶如紙一樣脆弱,被掀翻在海底。

張天海、海藍珠等人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月璃抱起薑娰,眼底金光閃過,隻見金光所到之處海水平息,海船平穩,滿海的人麵魚被定住身法,就連不遠處的燭龍都被金光定住了片刻,瞬間被焚天之劍砍了一刀,被蓮花法座砸得血肉模糊,還被生機之劍刺得撕心裂肺地疼。

嗚嗚,燭九陰飆出兩行淚,好痛好痛,這些修士太恐怖了,它還沒有成年,這是欺負小燭龍!它不玩了,不玩了。

“它哭了。”薑娰眼尖地說道。

李長喜險些昏倒,祭出護身的鐵劍,站在薑娰的護身法器美人扇的範圍內,哆嗦道:“小,小娘子看錯了,燭龍,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