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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琅州府到青州府路途遙遠,李長喜和木蕭最終決定陪薑娰一起回去。

當年要不是小阿肆,他們又怎麼可能受到青霧山劍修們的庇護,晉升為四境修士,平安地出了秘境。如今是該報恩了。

就算顧祈州修為再強大,他們也要護送小阿肆回到青霧山,給諸位大人發出傳訊。

薑娰在琅州府州府住了一晚上,采辦了一些短缺的物資。食材方麵,因小洞府裡應有儘有的靈果靈花和靈菌,薑娰在生死碑十二年,提煉了無數的百花凝露,醃製了靈果,晾曬了一罐又一罐的靈菌,想吃什麼可以隨時去洞府裡采摘,並不短缺,唯獨缺襦裙。

薑娰去天寶閣一次性采辦了十幾套襦裙和衣服,選購了一批品相極好的玉盒和玉瓶,又買了幾十個專門釀酒的瓦罐,準備再用小洞府裡的梨花和靈果釀點靈酒,埋在梨花樹下。

李長喜和木蕭向州府告了假,買了三匹金翼獅馬,三人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出發,橫渡離恨天山脈,前往青州府。

途徑天元府的時候,木蕭回去看他阿爺。

薑娰和李長喜等在城門外,並未進州府。昔日熱鬨非常的天元府因木家封閉山門的緣故,顯得十分的冷清。

“小娘子為何不進去看看木家老爺子?木家雖然封閉山門,隻是餘威猶在,若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一起去,無情道主也許會顧忌幾分。”李長喜笑眯眯地建議著,頗有此去青州府,視死如歸的灑脫。

豆蔻年華的小娘子都不怕無情道主,他怕什麼,他可是連續兩年被民眾評為最接地氣的同知大人!

薑娰淡淡說道:“顧祈州大約已經破入六境了,去再多人也無用。”

李大人臉上笑容龜裂,結結巴巴地說道:“六,六境?!”

薑娰見他險些哭出來,頓時微微一笑,幼年時就覺得這位李大人十分的有趣,嬉笑怒罵都很是生動,能屈能伸八麵玲瓏,如今看來,依舊有趣。

“小娘子,你不怕嗎?”李長喜莫名腿抖,這不是回青州府,這是去送死啊,不,死的隻是他們,無情道主對這樣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必不會下狠手。

聽聞顧祈州身邊出現了一位新寵,那女修相貌跟小娘子有幾分相似,如今地位已經蓋過玉珠兒,至於昔日的靈家女靈瑤,死在銅殿內,白骨都沒人收殮,男人要是心狠起來,什麼都乾得出來。

薑娰微笑:“我能自保。”

李大人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木蕭很快就回來,還帶了好多的天元府特產,回來時眼圈是紅的。木家人都知曉他此去凶多吉少,見勸不住他,便紅著眼給他塞了好多的法器符籙,權當沒養這個兒子。

木蕭也頭也不回地出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阿肆,長喜兄,我們快走吧,都跟家裡人交代過了。”

薑娰點頭,木蕭去也好,他們觀她與顧祈州一戰,也許能對天道規則有更深的感悟。

李長喜笑眯眯地拍著他肩膀,說道:“夠爺們,日後我若是寫話本子飛升了,必專門為你寫個悲壯的故事。”

薑娰一回來,李大人荒廢十幾年的話本子大業又重新燃起了星星之火,他磕的CP,活了!!

木蕭一臉嫌棄:“誰要你寫悲壯的故事,我就沒聽說過還有寫話本子飛升的。”

李大人笑眯眯:“我這叫另辟蹊徑。”

三人騎著金翼獅馬,前往海州府出海。

海州府無極宗封閉山門後,器宗一家獨大。

薑娰三人坐上巨鯨海船。

李長喜看著蔚藍的雲夢海,頗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當年他、月大人、墨大人、蘭大人和小娘子五人同行,小娘子還是一個粉嘟嘟的小團子,如今一眨眼就長大了,長成了這般縹緲似仙的少女,而諸位大人卻早就不再此界了,他也看不到小娘子拉著諸位大人的袖擺,甜甜的日常了。

李長喜痛心疾首,拖著木蕭去喝酒。

薑娰獨自一人回了船艙,閉目清修,這段時間連日趕路,如今上了巨鯨海船,終於有時間處理身上的共生禁術。

小畫筆“嗖”的一聲飛過來說道:“阿肆,我為你護法。”

“好。”薑娰點頭,沉下心魂,以魂力在船艙內布下結界,感應著體內的共生禁術。

這十二年,顧祈州躲在秘境暗處跟琅嬛鬥法,出來之後又是雲夢十八洲唯一的超五境修士,自然不會受傷,也連累不到她,隻是若是日後飛升,一切就難說了。

那禁術下的十分的奇特,血紅色的鎖鏈牢牢地連在她的魂魄之上,另一端則沒入虛空中,連接著遙遠的地方。

鎖鏈上皆是一個個血氣翻滾的符號,薑娰在生死碑裡研究了數年的青銅符號,青銅符號神秘難懂,遠比這共生禁術要難得多。

薑娰以魂力感應著那鎖鏈,拆分一個個血色的符號,許久臉色微變:“是咒術。”

這共生禁術以三種符號疊加,銘刻了不下千次,類似將兩人的魂魄連接在一起,不斷地加固這種聯係,然後再以咒術單箭頭轉嫁。

薑娰能清晰地感應到那血色鎖鏈猶如一條運輸的通道,一旦轉嫁,都是能傷魂魄的重傷。

“咒術?”小畫筆臉色也變了,“諸界中大道三千,其中咒術最神秘難解。”

薑娰點頭:“無妨,我先將另外兩種符號化解,一天化解一點點,削弱我跟顧祈州之間的聯係。”

就算目前不能解咒術,另外兩種符號化解,她所受到的傷害也會相應地減少三分之二。

薑娰開始閉眼,以魂力感應到符號的繪製走向,再反向化解,一點點地拆著她跟顧祈州之間的鎖鏈。

巨鯨海船行駛兩個月之後,終於抵達了碧水府,而薑娰也終於將體內三條纏繞子在一起的禁術鎖鏈化解掉了兩條,隻餘下咒術一條鎖鏈。

將最後一個血色符號化解之後,薑娰感覺魂魄都輕鬆了許多,因兩個月來不斷地催動魂力解除禁術,她的魂力隱隱更上一層樓。

“小娘子,到碧水府了。”李長喜和木蕭在船上呆了兩個月,等船一靠岸就興衝衝地過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