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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娰麵不改色,祭出自己的天道大網抵住死亡法則,然後瘋狂地催動著小洞府,頓時整個洞府九層儘數燒了起來,火光照亮她冷漠的眉眼,整個洞府燒的通紅,火光照亮星空,諸界轟動。

巫邪被界之火燒的神念劇痛,見死亡法則開始吞噬天道之網,死亡罩頂薑娰卻絲毫不退讓,頓時卻瞳孔一縮。

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想與他同歸於儘。

就算他不死,被界之火焚燒過,十萬年都彆想恢複到巔峰。巫邪心生恐懼,急急說道:“你修行時間太淺,就算重傷我,也逃不過死亡宣判,我們隻會兩敗俱傷。薑娰,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告訴你這片星空的秘密,帶你離開黑暗星雲,尋找新的世界,你是界主,我是暗神,我們合作會成為超越界主的存在……”

薑娰冷笑,驅動小洞府,頓時世界法器破開虛空,借著巫邪的道術,直接進入了死亡法則空間:“九洲是我的家,巫山,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巫邪暴怒:“巫山早就被我吞噬殆儘,薑娰,你彆不知好歹……”

“誰說老子被你吞噬掉了。”一道熟悉的神念波動傳來,蟄伏在巫邪神念內的巫山瞬間暴起,照著巫邪的舊傷上咬了一大口,巫邪重創,發生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你竟然沒死!這不可能。”他審視了自己的每一絲神念,巫山不可能藏的住。

“許是死了,又生出了癡念來,誰知道呢。”巫山懶懶笑著,目光看向死亡法則儘頭的黑洞,看到了鎮守了十萬年的亡魂,內心激蕩又隱隱刺痛。

他羨慕薑娰,生而為人,可以肆意地去喜歡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下,不似他,隻是暗神的一縷癡念,終日躲躲藏藏,連愛人的資格都沒有,也許他存在的價值,隻是為了成為暗神身上一道永不痊愈的傷口。

巫山目光猛然狠辣起來,死死咬住巫邪,拖著他奔向死亡法則儘頭。

巫邪腹背受敵,一方麵被薑娰的世界法器焚燒,一方麵被巫山吞噬神念,爭奪主導權,整個人失去了冷靜,暴躁叫道:“要死便一起死,吾必會在死亡中重生。”

薑娰看著死亡法則吞噬掉她的天道之網,降落下來,冷笑道:“你大約沒有重生的機會了。我的法器會生生世世封印你……”

她閉眼,催動著小洞府越過鎮守的諸神亡魂,掉入死亡法則的起點深淵。死亡的儘頭是什麼?大約是萬劫不複的虛無吧。

薑娰微微一笑,目光有些空茫,師兄們現在會在做什麼呢?修士的一生,也竟然是如此的短暫啊!

巫山虛弱地躺在地上,目光帶著幾分的解脫,微笑地伸出手,與冰夷的亡魂擦肩而過,他第一次與她離得這般近,縱然是死後。

巫邪目光恐怖,不要,他不要回歸死亡法則,化為虛無……

小洞府如流星滑過,消失在一片純淨的黑暗中。

那一日九洲所有人的修士都看到了一顆璀璨的流星,那流星似是著了火一般,滑過星空,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墜入了黑暗中,而後沉寂多年的諸神遺跡開始入浮雲一般飄向了遙遠的地方,而月盤之上的那朵霜凍的花也開始化凍,瑩潤的雪水流入九洲,九洲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

東洲海域上,青衣劍客站在海上石橋上,接著春日裡的第一場雨,淚如雨下,十年過去了,他等來了鏡花界化凍,等來了一場春雨,卻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蘭瑨雙目刺痛,看著物是人非的東籬山,青山依舊,人麵桃花卻無處尋。

若是當年他沒有帶小阿肆上青霧山,沒有帶她前往琅嬛秘境,沒有與她一起進諸神遺跡,也許阿肆還快樂地生活在山上,每日扛著小鋤頭去挖花草,會做她肆意的小帝姬。

蘭瑨抬袖,發抖地擦著臉上的雨水,結果越擦越多,袖口的青芒劍也跌落在石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芒劍化作一道青光,劈入虛空,一道黑色身影跌落下來,掉入海水中。

蘭瑨渾身一僵,隻見一隻蒼白嶙峋的手扒著石橋的欄杆從海水中爬起來,昔年蒼白昳麗的少年長成了沉穩冷峻的模樣,墨棄猶如被雷劈火烤過一般,黑著臉,嘶啞地說道:“下來,撈人。”

蘭瑨掩住內心悲痛,沙啞說道:“你回來了,為何傷的如此重?連我的青芒劍都躲不過去。”

墨棄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雙目流火,咬牙重複了一遍:“下來,撈人。”

他沒力氣了。

蘭瑨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撈人是撈彆人,不是自己,連忙雙手發抖地掐了個道術分開海水,將砸進海裡的人撈起來。

昏迷不醒的青衣修士眉眼灑脫,十分的俊朗,不是阿肆,不是大師兄,是個陌生的修士,蘭瑨的心跌至了穀底,坐在濕漉漉的橋上,看著海裡的墨棄,雙眼失神之際,數道身影砸了下來。

一隻燒的漆黑的小獸砸到了墨棄的頭頂上,將他砸進了海裡,小獸咕隆地喝了一口海水,一臉懵逼地在海裡劃水,然後雪白的獨角獸掉了下來,獨角獸背上還馱著兩個人。

蘭瑨恍若做夢一般跳起來,失聲叫道:“墨棄!”

被砸進海裡的墨棄一口氣險些沒續上來,將小麒麟獸丟上岸,不小心扯到身上燒焦的傷口,眉頭一皺,啞聲說道:“我說過,等不到人,不回九洲。”

墨棄看向沉睡的月璃,重傷隻剩一口氣的小師妹,常年冷漠的麵容露出一絲笑容,昏死過去。

這天下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沒有他等不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