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代一樹在旁邊看的有些歎為觀止,不由自主懷疑了起來這幾年家入硝子說的戒煙到底是真戒了還是一直在背後偷偷抽。
說起來……他倒是曾經在硝子的白大褂口袋裡發現過煙盒來著,果然她是沒真的戒乾淨。
“硝子——”顯然,緊隨著夜蛾身後進入這裡的庵歌姬也是這麼想的,“你說你要戒煙的!”
她這次來高專是作為京都校的老師一起來的,在咒靈入侵交流會場地之後自然也一起去祓除了,現在她和夜蛾一起回來,看來是外麵的咒靈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
“硝子,”她拉著硝子的胳膊恨恨道,“你怎麼可以變得和五條悟那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一樣!”
五條悟又乾什麼了?
“我沒抽,”家入硝子無辜攤攤手,指向指旁邊還夾著一根煙的吉野凪和他麵前的一堆煙頭,十分乾脆利落的說,“是吉野在抽。”
庵歌姬尷尬的眨了眨眼:“……這樣啊。”
家入硝子暗暗朝著吉野凪遞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對著歌姬一點也不心虛的承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變成他那樣的。”
而吉野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硝子建立起來的深厚友誼,在硝子指向她的時候也十分夠意思的點了點頭替她打掩護:“是我在抽煙。”
她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吉野順平的聲音:“媽媽!”
他皺著眉頭進來,第一句就是和庵歌姬一樣的句式:“你說你要戒煙的!”
合著剛剛在房間裡吞雲吐霧的兩個人都對外說自己在戒煙。
“我沒……”吉野凪的話說到一半,才意識過來這個房間裡好像除了她之外就是硝子了。
再其他就是……
什麼都沒乾的鬆代一樹和她無辜地對視。
“……戒了戒了,”吉野凪收回視線,認輸般地把手上最後幾根煙放到吉野順平手上,“這總行了吧?”
他們在門口吵吵鬨鬨,五條悟站在門口,隔著一片還沒完全散儘的煙霧往裡看。
燈下看美人大概就是這樣。
鬆代一樹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窗下,下半張臉攏在燈光的陰影內,隻露出一雙帶笑的眉眼。
在一片模糊的煙霧和燈光製造的模糊氛圍裡,這雙笑眼就被賦予了太多往常所不能有的含義。
五條悟心裡忽然泛起一陣沒由來的酸意。
他看著鬆代一樹那點泛著笑意的眼角,感覺那點不平的,難扼的滋味就順著喉嚨一直泛到舌根。
鬆代一樹對著他露出這樣笑意的時候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們好像總是在吵架,也總是在爭執,鬆代一樹總是在生氣,又總是在無奈。
可是他們之間有那麼多分歧嗎?
於是就當鬆代一樹正沒事乾靠著椅背,看硝子和吉野凪熱鬨的時候,就發現看向硝子的視線忽然被人擋住了。
他莫名其妙的抬頭,迎上五條悟一雙泛著酸澀的眼睛。
“五……”他剛剛打算站起來,就又被五條悟強硬地摁了回去,就連嘴邊打算說的話都強行被終止在了開頭。
五條悟把他按在椅背上,背對著門口吵吵鬨鬨的幾個人,鬆代一樹瞬間感覺,他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了:“你彆說話。”
五條悟忿忿:“你對著硝子笑。”
鬆代一樹:?所以呢?
五條悟該不會是想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因為他嘲笑硝子戒煙失敗而跟他吵一架吧?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新病情?
鬆代一樹眨了眨眼,實在不太能理解這種心理活動。
然後他就看見,五條悟維持著這樣一副很凶的表情:“你也對我笑一下。“
鬆代一樹:“啊?”
正當他莫名其妙之際,他聽見五條悟用最凶的表情說出了最彆扭的坦白:“我已經沒有事瞞著你了。”
五條悟忽然低下頭,像什麼垂頭喪氣的小動物:“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生我的氣。”
他垂在耳畔的發絲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毛茸茸的,很好摸的樣子。
鬆代一樹失笑。
“好啊,”他說,“那你以後不要惹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