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代一樹昨晚在咒靈入侵咒術高專的時候不在,後麵他們去澀穀,又在新宿遭遇宿儺,一直到現在,似乎都沒有聽到有關於他的消息。
鬆代一樹隻能看得見咒力但沒有什麼術式全高專上下都知道,昨晚他們在新宿和宿儺還有澀穀出了那麼大的事,一個隻能看見咒靈但卻不會祓除的人聯係不上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沒有和你們在一起?”真希一驚,明顯焦慮起來了,“我們昨晚不在高專內,老師不會在我們離開之後回去了吧?”
“啊?”虎杖悠仁嚇了一跳,“真希學姐你們昨晚不在學校?”
“不在,”真希猛地直起身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五條悟的聲音:“不會。”
他像是好一會沒有說話一樣,聲音有點卡:“他有事暫時離開了。”
“哦哦哦沒事就好,”虎杖悠仁先一步鬆了一大口氣,“怪不得五條老師你沒讓我聯係他。”
“幸好老師有事,”他慶幸道,“不然昨天高專還有澀穀發生了那麼多事……”
他說到一半,忽然話鋒一轉看向遠處:“……家入老師!”
不得不說,虎杖悠仁的存在極大活躍了氣氛,在所有人都因五條悟不久之前做的事情而不自在地沉默時,他簡直就像一個站在會議廳門口大聲播報來賓的迎客員。
家入硝子看起來昨晚也沒能睡什麼好覺,眼也不抬地:“彆叫老師。”
她走到這邊來,第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把手放到了五條悟的腦門上:“這不好好的,我還以為你腦子終於燒掉了。”
“有反轉術式在暫時還燒不掉,”五條悟往她身後看了看,“惠和釘崎……”
“通宵太累睡著了,”家入硝子回答完他的問題,衝著身後瞥瞥眼神,“你不去?”
五條悟:“這時候去了沒用。”
“你知道啊,”家入硝子挑挑眉毛,“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昨晚殺的那麼利索,”她聲音聽不出來是誇讚還是諷刺,“彆指著我或者高專一群還沒畢業的學生替你肅清咒術界。”
禪院真希能看出來在場的所有人已經隱隱把五條悟和五條家視作了一體,而家入硝子則看的更深。
外界不知道五條悟和五條家不合嗎?未必。
五條悟雖然是五條家的家主,但他除了這個姓氏和術式之外,所有理念和行為幾乎是全方位跟咒術界中的禦三家傳統和高層長老脫節的。
他代表的其實並不是他們的利益。
而究其根本他們會把並不代表五條家利益的五條悟和家族視作一體的原因,是他在殺光高層之後,手中能用的人太少了。
如果他的人手足夠,就可以在舊的勢力瓦解之際迅速接替,在五條悟手中尚且百條人命的餘威下,壓根不會有人來做出頭鳥。
問題是目前尚且是高專的學生們能擔得起這些重任嗎?
五條悟需要的是一個和他實力不相上下,可以造成威懾的人來撕開高層的這個口子,來和他裡外應和。
但目前就算是夜蛾正道,也做不到他所需要的“威懾”。
所以現在接手這些的是五條家,五條悟會殺人,但五條家的長老不會。
於是無數幸存高層家族長老蜂擁而上,五條家長老才有的談,才有家族之間利益交換的空間,才有他們各取所需的機會。
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五條悟的所作所為改的了一時改不了一世,高層悉數死亡的咒術界進入新一輪權利爭奪,甚至在他剛剛解決完一批人之後就有更多人蜂擁而至。
顯然五條悟也不是不知道這點。
身後所有人都為利益爭的麵紅耳赤,他頭也不用抬就可以用六眼清晰可見的看見每一個人的神態,不等硝子繼續,他就既然說道:“我有人選了。”
家入硝子:?
五條悟自從殺完人之後一直帶在身邊的隻有虎杖悠仁一個人。
“不會是虎杖吧?”她控製不住看了看旁邊一臉直白的快樂,正在和真希聊天的虎杖悠仁,“威懾是夠威懾但是……”
宿儺帶來的威懾是不可控的啊?
五條悟一愣:“……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門後穿著白衣的咒術師很有禮貌地對著開門的伊地知道了聲謝,隨即就看向了五條悟這邊。
之前一直半倚著牆的五條悟站直了身子。
“夜蛾校長,五條老師。”乙骨憂太大步流星走過來。
“優太?”熊貓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從非洲回來了?”
狗卷:“醃魚子!”
乙骨憂太先笑著對狗卷回了一句:“生筋子!”
然後才在狗卷瞬間亮起來的眼神中看向熊貓和真希回答道:“剛剛下飛機就被伊地知先生接過來了。”
“這就是乙骨學長嗎?”虎杖悠仁探頭。
“你是虎杖?”乙骨憂太偏頭笑了笑,“五條老師向我提過你。”
家入硝子站在旁邊上上下下在乙骨憂太和五條悟之間看了好幾眼:“你早就想好了?”
從非洲到東京算上轉機時間最少也要二十三個小時,澀穀事件到現在都沒二十三小時。顯然,乙骨憂太的回國是在澀穀出事之前五條悟就計劃好的。
現在看來恐怕是他本來打算讓乙骨進入高層進入的和平一點的,結果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等乙骨回來的時候局勢已經變成這樣了。
作為一手由五條悟帶出來的學生,咒術界四個特級之一,甚至還和五條家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勉強算得上有家係,相比所有人都知根知底的夜蛾正道,乙骨憂太確實是個非常好用的“威懾”人選。
家入硝子在旁邊看了半天,也不得不感歎一句五條悟這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挺天選之子的。
缺什麼來什麼。
她站在旁邊,控製不住的想起昨晚聽到的那個傳聞,想了想,要是夏油傑真的還在,也沒叛逃,三個特級坐鎮,局勢說不定還能更穩點。
當然了,有就不錯了,人不能太貪心。
家入硝子這會心情不錯,其他人這個時候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很快有人認出來了來人的身份,乙骨憂太的回來切切實實危及到了他們的利益。
還沒等五條悟說什麼,隱隱約約看出點門道的人已經趁著目前局勢還是由五條家長老把控,開始借題發揮了。
借題發揮的不是彆人,好巧不巧,正是所謂在澀穀中出現了的夏油傑。
當年人是五條悟殺的,屍是她本人檢的,上哪找第二個活著的夏油傑去。
拿來攻擊的又都還是那麼老幾套,彆說五條悟,家入硝子都聽膩了。
好在還有樂子可以看。
看著周圍五條家長老在乙骨憂太進來之後騎虎難下的表情,她沒忍住挑起眉毛嗤笑一聲:“他們這是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麵,居然給你和乙骨做了鋪墊。”
怪不得五條悟剛剛一點加入的意思都沒有。
說真的,看見這些長老這種表情,實在值回票價。
“哎不行撐不住了,”她沒看多久的熱鬨就開始哈欠連天,到底是不比這些還是學生的年輕人,“你們家還有空著的房間嗎?讓我躺會。”
“有,五條家什麼都不多就是空房間多,”五條悟對著乙骨點點頭,“走吧。”
“喲,家主親自帶路啊,”她跟在後麵拖長音調,宛如高專時代時一樣促狹,“隨便找個人帶我也一樣,還是其實是你也想出來透透氣……”
家入硝子一路跟著他,忍著在出了會議室之後才點了一根煙,對著五條悟晃晃手指:“就一根。”
過去的這一晚上很難讓人不抽煙。
她靠著這根煙勉強提起了一點精氣神,跟著五條悟在五條家內九拐十八彎,終於推開了一扇房門,就在她打算直接投入床鋪的懷抱,最好一覺醒來五條悟也就把所有事情解決完的時候。
家入硝子忽然感覺身後五條悟的身影一頓。
就在這時,她也感覺到不對了,這個房間裡好像有人。
家入硝子眨眨眼睛,強忍著困意看過去。
頃刻間,她的瞌睡全無。
如果不是她看錯了,那房間裡站著的人,確實是十幾分鐘前才在長老口中出現過的夏油傑沒錯。
夏油傑還真沒死???
那她當初看見死了的是誰?
她不受控製的轉頭看向五條悟。
令她沒想到的是,五條悟的臉色要比她不妙多了。而且更加細思極恐的是五條悟臉上並不是驟然見到死去摯友的震驚與猶疑。
他臉色居然是一種混雜著殺意與評判的奇怪表情。
像是在直接動手和判斷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夏油傑之間猶豫。
然後,家入硝子聽見自己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悟。”
五條悟神色不動。
下一秒,夏油傑說:“我見到鬆代一樹了。”
就在這個名字出口的一瞬間,家入硝子十分肯定,她看見今天她自會議室見到以來一直保持著一副漠然表情,情緒緩和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五條悟——
在這一瞬間驟然爆發出了一種極深的悔恨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