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項君一番話,喬軍登時氣道:“你胡說什麼,又是什麼樣子,怎能如此詆毀弟妹,枉費弟妹她,她,哎,你可是有妻子的人,彆在外麵胡搞……”他終究是敦厚人,有口德,沒有指著謝冰心的鼻子罵。
不等他說完,也不能那人反駁,方若華已經慢慢走上前,站在項君和謝冰心麵前。
項君一愣:“你是?”眼前的女人實在很眼熟,隻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在哪兒見過!
喬軍:……
謝冰心本能地扯住項君的衣角,也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一種危機感,這其實是件很奇怪的事,她是陽城名媛,家世雖然一般,但論起才氣容貌,整個陽城也找不出幾個比她更強的,不知多少年輕的貴公子以和她約會為榮,什麼時候和女人站在一起,會輪到她有危機感?
來到民國以後,方若華很喜歡如今常見的上衣下裙的服飾,但更偏愛旗袍,她以前在家裡時就喜歡,但那時候家境隻能算普通,買不起手工訂做的高檔貨,現在可不同,他們一家子,三個人都痛痛快快地過了把癮,各種傳統服飾儘情穿戴一回,今天她就穿了件改良的旗袍裙,銀灰色的,一直拖到足踝,腰身細得很,上麵繡了大片大片的鳶尾花,配她脖子上的鳶尾花吊墜,越發顯得身段窈窕。
真正比容貌,方若華的確沒有謝冰心那麼漂亮,但女人的美,有時候並不隻在皮相。
謝冰心身穿洋裝,但她是嬌弱的,卑怯的,容易讓人憐惜,卻並不像眼下的西方女子那般放得開,於是這洋裝便成了噱頭,不說不倫不類,也不大切合。
方若華穿旗袍,但她穿得大大方方,就站在那兒,腰梁挺直,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說不出來,和現在大部分的女子不同,不是傳統女人的守舊,也不是西洋女子那種豪放,很獨特,是自然而然地自信大方。
顧長生想,似乎方家人都一樣,和彆人比,他們活得痛快,沒有國內老百姓那種壓抑感,像自己這樣出身的人,自以為見識高遠,但依舊看不清前路,迷惘而痛苦,可他們不一樣,他們的眼神明亮透徹,永遠充滿自信,對待地位卑下者並不高傲,對待身份尊貴的也不自卑,仿佛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是安全的,溫暖的,讓人向往!
因為有這樣鶴立雞群的氣質,人們的視線總會追逐他們的身影。
方若華歎了口氣,這會兒項君已經反應過來,“你是……方若華?你出來了?”
說到底,他和原主做了多年夫妻,不知是什麼緣故,方若華和原主看起來便是同一人,氣質再不同,容貌分毫不差,項君乍一看沒認出,也不可能永遠認不出。
這一認出人,先是驚豔,他大概沒想到自己的妻子還有這麼漂亮的時候,隨即警惕,目光湛湛地瞪過來,不自覺護謝冰心護得更嚴密些。
“不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