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報每月發行一次。
《荊衣記》的上篇發表出來,讀者們對其評價很高,就連很多大家族的夫人,太太們,平日裡讀報刊多為附庸風雅,對這一篇也是極為看好,還難得寫信給雜誌社,編輯部這邊光各種信件就收得手軟。
陸先生又一次寫了長篇的評論,還邀請了好幾位大家來作評,對的評價都很高。
當然,私底下也有些評論家對這篇很不看好,說是什麼開曆史倒車,宣揚封建傳統思想,讚美童養媳什麼的,還說是在女***的緊要關頭,這篇彆有深意,讓人不得不警惕。
此種言論還挺有市場。
編輯部那邊到不怎麼當回事兒,徐峰經驗豐富,一看就笑道:“由著他們吵,吵才能吵高了銷量嘛。”
真正讀懂了荊衣記的,都不會說這種屁話,不說故事情節,隻是品位書中細節,他就讀到了作者的博學多才,還有超乎想象的進步思想。
比如說女主在監獄裡做得那個夢,在夢中對菩薩吟誦的那首詩,夢中秀娘一首致橡樹,她向往的平等,獨立,尊重的愛情躍然紙上。
“等咱們下篇出來,這種話就不會再出現,如今吵得越熱鬨,以後方三妹的名氣就越大,大家可以準備慶功宴了!”
編輯部裡的眾人登時都笑,回頭忙忙碌碌地準備下一期的發行。
這日,謝冰心和項君參加個讀書沙龍,是項君和一群學生朋友一塊兒組織的。
前些時候項君出事,好長時間都心神不寧,躲躲藏藏,現在平安,這類聚會他還是非常熱衷參與進去,這一次,更是帶著謝冰心一起。
都是年輕學生,正是慕少艾的年紀,謝冰心是個美人,還是個很有氣質的大美人,一出現立即便成為焦點。
“這是我寫的,還請各位雅正。”
謝冰心自以為寫得不錯,一篇愛情——《我和他》,講的就是她和項君的愛情故事,描繪得非常唯美,她那種想被珍視,想被愛憐的感情都表現得還算深刻。
一幫學生紛紛吹捧,謝冰心的文筆雖然稚嫩了點兒,可這種文藝範,文青們還是願意讀一讀的。
一邊讀一邊說話,互相搭台捧場,說著說著就說到月報的《荊衣記》來,沒辦法,最近就是這篇最火熱,喜歡的不喜歡的,總要看一看,不聊這個話題,就好像落伍了似的。
謝冰心本來還很矜持,一提起荊衣記,心裡就有一股火,勉強壓下去,到底還是壓不住,話裡話外不免透露出幾分輕蔑,臉上卻還有十分的擔憂:“方三妹寫這些東西,因循守舊,若讓老百姓讀了,怕會有不好的風潮,哎,陸先生一世英名,是我們女子追求進步的領路人,可彆因為這個方三妹,再名聲受損!”
周圍幾個年輕人登時麵麵相覷,噤若寒蟬,沒一個人再吭聲,唯獨項君應和了兩句,項君鐘情於謝冰心,自然不會反駁自己喜歡的人的話。
兩個人說了半天,轉頭看彆人都躲在一邊竊竊私語,項君不禁皺眉:“怎麼了?”
“呃,沒什麼……”
幾個同學對視一眼,想了想,還是把一份今天新出來的月報遞過去。
“項君,不知道你看過沒有,先看看再說!”
項君神色一動,接過來,還沒有打開,臉色就變了變,封麵上大大的‘荊衣記’三個字,出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沐絲小姐強烈推薦!當代女青年必讀書目!
無數奪人眼球,誇張至極的評價,讓項君和謝冰心都變了臉色,強忍著不悅,打開報刊,翻到荊衣記下篇,讀了起來,一開始,項君的表情還算平靜,但讀著讀著,臉上就浮現出一抹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