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人生活悠閒,此時門外就有不少閒來無事的老少或蹲或坐,蹭戲聽。招娣很不喜歡,其他藝人們也琢磨著用些法子製止,隻是人家又沒到家裡來,他們也沒辦法去轟趕。
方若華也卻不怎麼介意戲文提前泄露,反正準備排很多出,而且正式演出時服裝,布景,各類道具的作用才是最大的,並不是光看唱腔。
再者說,練習的時候都是反反複複來,一段排演得不錯,再來下一段,有時候一天就隻是一小段,在外頭聽一耳朵,又能聽出個什麼?
至於屋頂上那位武藝高強,風流倜儻的白少俠,方若華就管不了了,人家踩著開封府府衙的屋頂來去自如,包拯都不管,哪裡有她置喙的餘地!
今天下著雨,也沒擋住白少俠的興致,一壺清酒,一疊糖醋魚,邊吃邊喝邊看戲,今日正好是安娘的杜麗娘,白玉堂最是喜歡,其實張三七唱得也好,隻是身段比不上安娘柔,畢竟安娘是真正的女人,又擅舞。
張三七和安娘是師兄妹,都是招娣玩得極好的小夥伴,早年他們師父故去,留下兩個孩子,是王老丈幫襯扶持,這才熬出頭,有些許名聲,能混碗飯吃。
此次招娣相邀,兩個人二話不說就投了方若華,按照戲班子裡那些老人們的話,這都是知恩圖報的好後生。
今日安娘發揮得很不錯,算是多日彩排以來最好的一次,方若華點點頭,其他老人也笑,覺得可以正式登台了。
白玉堂顯然聽得入了迷,略略打著拍子,相當悠閒,品一口酒,隔著雨霧一低頭,正好看到展昭也立在門前,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找各種借口與他說話,各色菜蔬魚、肉,也堆了一地。
“嗬。”
翻了個白眼,白玉堂不屑一顧,盯著展昭腳下看了兩眼,不禁皺眉,一伸手從身邊扯了個瓦片,輕輕一彈,瓦片嗖一聲飛過去。
展昭登時抬頭,見是白玉堂,遙遙一笑,向這邊屋簷下走了兩步,笑道:“下雨了,五弟仔細天涼。”
他也就沒看到,地上有一團黑烏烏的影子瞬間就爬上了房簷。
“阿嚏,阿嚏。”
白玉堂剛想說話,張口就是兩個噴嚏,一陣陰冷,登時覺得丟人,惱了,扭頭不肯看展昭。
展昭知他好麵子,便提也不提著涼的話,隻恭維道:“昨日還聽方姑娘提起,說五弟的舌頭天下第一,菜有半點兒不新鮮便入不得口,看來今天老於叔的魚做得極好。”
白玉堂神色緩和,也露出一絲笑意:“那是自然……”話音未落,他卻靜下來,半晌,忽然長身而起,一甩袖子,一扭腰,長袖遮麵,露出個淒清婉約的表情。
展昭:“……”
隻見白玉堂目光流轉,媚態橫生,朱唇一啟,柔聲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兒鬆,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沾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chapter();</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