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這會兒一點都不得意,僅僅是把他當年在國子監的時候,和媳婦一起稱王稱霸搜刮來的各種金玉首飾翻出來給自家愛徒挑選罷了。
“你們女孩子眼光好,看看喜歡哪個。”
方若華左看右看,也沒客氣,拿了一對珍珠簪花,輕巧地把頭發散開,重新梳了雙環髻,插在頭上。
彆看這首飾放得時間不算短了,保存的到還好,十分鮮亮精致,連珍珠都不曾暗淡。
黃老連連點頭誇好。
“我們若華梳頭梳得好,不像你師娘,自己梳個頭能折騰兩三個小時。”
方若華失笑,要不是經曆過北宋這一遭,她也不可能會梳頭,不過如今到算得上心靈手巧,什麼樣的頭型也能梳得很好了。
收拾完收拾,黃老又叫了幾個丫頭過來,叫了裁縫給若華裁製新衣。
一邊隔著屏風,盯著裁縫給小姑娘量體裁衣,一邊道:“過兩天跟我進京一趟,我有兩冊自己畫的星圖,現在在彆人手裡,還有你師兄留下的東西,也要拿回來,不能便宜了彆人。”
他絮絮叨叨半天。
方若華從屏風後麵轉出,招呼丫鬟去取來一杯熱茶,又讓人拿來蒲團,接過茶杯,盈盈拜倒,奉上熱茶:“師父在上,受徒兒三拜。”
黃老:“……”
他愣了半晌,連忙接了茶杯,四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紅包,臉唰一下紅了,咳嗽了幾聲:“起來,起來,紅包回頭補給你。”
聲音裡已經透出一股子喜意來,嘴上卻還要嫌棄:“你急什麼,我打算回京再好好舉行拜師禮,不行,回京還是要正經辦一次,請我那幫老夥計都來觀禮,他們收徒,我送了東西過去,現在咱們不能吃這個虧。”
方若華失笑,點頭應了。
其實她也沒多著急,就是這幾天看黃老翻來覆去地想說什麼,又好像說不出口的模樣,似乎滿腹心事,怕他再急出毛病,乾脆先順了他的心意,也省得他整天惦記。
堂堂一品頌星師,想要什麼樣的徒弟沒有,找比她資質更好的,也不是找不到,現在對她如此上心,那就是天大的緣分,這種時候她可沒心思再去矯情一下。
這一次的省青賽,方若華依舊勇奪冠軍,不知多少報紙報道,一時間好像天下人都認識了她。
但再想向上走,會變得很困難,很困難,邊北邊南,一個省的頂級頌星師,放在大城市裡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像她這樣偏遠地區的青年頌星師冠軍,落到大書院,估計連免試入學的資格都沒有。
每年省青賽都有一個冠軍,通常不會有人連續奪冠三年以上,可這些冠軍,能走出邊北省的又有幾個?
以前那些學長,學姐們,誰不是滿腔雄心壯誌,然後消磨在可怕的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