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閉著眼輕輕敲擊膝蓋,半晌歎息,輕聲道:“實在不行,餘教習便與我一起去請罪,看看能不能臨時更換戲單,外麵壽春班有幾出戲很知名,他們也是宮裡常來常往,頂上去沒多大問題。”
教習一臉的焦慮。
教坊司的姑娘們集體中毒,肯定要驚動上麵,上麵派人來調查她到不擔憂,縱使查出什麼來,終歸也與她無關,她又不管膳食,但差事辦不好,那就要人命了!
掌院吐出口氣:“縱然是前程沒了,但陛下仁慈,也不一定就要我們的命,可這次太後壽宴,各地的藩王也來,若是出了差錯,鬨得太後娘娘臉麵上不好看,那可是大事,判我們一個斬立決也不冤枉。”
他一挑眉,神色到是放鬆許多,“寧願去請罪,也不能隨便找人應付。”
掌院果真帶著於教習去宮裡活動了下,結果回來時卻陰沉著臉。
“明王專門請了江南大家柳如煙給太後娘娘彈琵琶曲助興賀壽,陛下一早跟太後說了,教坊這邊給娘娘排了出新戲,太子殿下看過,覺得極好,太後娘娘十分期待,看來……今天你們這戲,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於教習眼前一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方若華咳嗽了聲,皺眉道:“我到知道幾個技藝好的,就是沒什麼名氣,也許能唱這出戲。”
掌院一愣,搖了搖頭長歎:“……當初十年苦讀,一朝金榜題名,考中庶吉士,入了翰林,沒想到做得卻是這等狗屁倒灶的事。”
翰林庶吉士,那可是儲相!
方若華嘴角抽了抽,讓他老人家這麼一說,確實挺彆扭的,但即便是翰林院,又哪裡來得那麼多大事可做。
彆說他們這幾個初入朝廷,初入翰林院的小魚小蝦,聽說上個月皇帝上朝,和大臣們討論了一個月寡婦再嫁該補貼獎勵一貫錢還是一貫半。還有官媒一個月該說動一個寡婦再嫁,還是必須說動兩個以上,完不成任務需扣多少工錢。
再之前,還討論過官員們發的祿米,該給多少新糧,多少舊糧!
這難道算軍國大事?皇帝和朝中的閣老們,還不是要討論處理?
掌院也就是矯情一下,最後還是讓方若華趕緊把人召來,他去通知大內侍衛統領劉大人,給他們登記造冊。
方若華速度極快,這邊準備工作沒有做完,那邊一眾小戲子已經到了宮門口。
於教習走過去一看,登時就嚇了一跳:“好俊的姑娘!”
彆的且不說,演狐女的那姑娘,可比他們教坊司選的名角更添幾分溫柔嬌媚,還有一絲天真無邪,第一眼看過去,她甚至覺得這正是探花郎筆下的小狐女。
“……咱們探花郎莫不是按照這美人的形象,寫的那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