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華沒在陛下跟前多待,宴席一結束,他就去了李家。
羅樂還在李家,身為一個無論表麵,還是內裡,都頗為尊重‘妻子’的‘好男人’,他自然要是去找羅樂的。
回書房慢慢悠悠地又寫了一通教學計劃,才出來躺在軟榻上幫羅樂一起整理禮單。
“你一回來,我姐說什麼也不在我這兒待了。”
羅樂輕輕歎息。
方若華失笑:“可我要不來,你怕是今天晚上都不要再想睡上一覺。”
羅歡整日對著自家妹子耳提麵命,說的都是怎麼想辦法攏住丈夫的話,在今晚這等宴席上,下麵準備了不少漂亮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一個來曆不明的也無,除了給皇帝,也要送給太子,當然,這兩位身邊的親信同樣少不了,剛才回來時,他就見太子身邊幾個人身後都跟了一頂青色小轎子。
這世上,花邊新聞顯然會比其它八卦更吸引人,估計此時整個明州的閒人談論的都是聖駕種種,他就不信,羅樂的那個大姐會不擔心!
羅樂忍俊不禁:“那到是。”
方若華一夜不歸,她姐能懷疑第二天自己就要下堂,給明州那些狐媚子讓路。
“哎,可惜大姐不知,這狐媚子也不是那麼好收下。”
方若華眯著眼睛,輕聲道,“今日劉家上躥下跳,四處送禮,不光尋了好些個絕色,說是自家義女,送給諸位重臣,還把家裡幾個女兒和侄女都送到宴席上跳舞,萬歲和太子都沒有點破,大約也是嫌丟人。”
但是讓陛下丟人,劉家上上下下恐怕要丟命!
“今天收了他禮物的那些人,回頭還不知道要怎麼咬牙切齒地後悔。”
方若華搖搖頭,故意哀歎一聲,“家有妒妻,如有一寶,這妒妻才是正經的護身符。”
話音未落,就聽窗戶外麵傳來一聲瓦片破碎的動靜,隨即又沒了。
羅樂蒙著眼睛歎氣,方若華也搖頭,兩個人都裝作沒察覺,湊在一處繼續說說笑笑,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嘀嘀咕咕地看賬冊。
這賬冊看一宿也不會覺得煩。
羅樂細細盤點這一路上自己都收了多少好東西,不光有彆人送的,還有她自己看著特彆便宜采買的,像這種跟著禦駕的車隊,身邊有禁軍護衛的機會可是十分難得,一路上采買的物件彆看便宜,回京城一倒手,至少能掙出兩三套宅院莊子。
“奶奶戴這套瑪瑙的首飾好看,顏色正,配這匹緞子再好不過。”
“細妹不是要說人家,給她選這匹大紅的,再配這套珍珠首飾,小孩子戴珍珠顯俏。”
“哎,給大姐的彆的無所謂,金鐲子,金首飾多些才好,大姐最愛這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熱鬨鬨,外頭十九瞥了一眼裝模作樣地摘菜,實際上一看就是趴在牆根底下聽壁角聽得認真的婆子和丫鬟,咳嗽了聲。
婆子看她一眼,眉毛立了立,拉著丫頭大模大樣地走人:“你看看吧,這才是正經夫妻,什麼事都有商有量,恩恩愛愛,可要記著,這寧為窮人妻,不當富家妾,做妾的都沒好下場,色衰愛弛,容色早晚要敗,誰也沒本事今年二十,明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