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宴客 (兩章合一)(1 / 2)

如此也好。

許大福那點沒辦法獨占好處的鬱悶,總算是略略消散了些。

雖說商人本性,眼瞅著就落到自己嘴裡的肥肉,愣是硬生生被割出去大半,肉痛得他恨不得錘死自己。

可既然事已至此,作為一個商人,還是本能地利益最大化。

讓出諸多好處,能與這些貴人們攀扯上些關係,那裡麵隱形的財富也相當不得了。

想到這些,他就越發上心,真正客客氣氣地招待各方來客,話裡話外表示自己絕對不吃獨食,至於這利益怎麼分,那還得商量。

他滿意,目前來說,其他人也不覺得眼下的局麵不能接受。

隻能說,許家趕上的這個時機還算不壞。

眼下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上麵那些大人物的心思,都擱在朝堂上。

就在半年多前,齊王得了陛下嘉獎,甚至把禁衛的節製權給了他,那是天大的恩寵。

如今,太子占據大義名分,齊王有寵愛,兩個人鬥的烏雞眼兒似的,都等著抓對方的把柄。

可正因為如此,朝廷內外,到是說不出的平靜,依附著二人的那些權貴,都被緊了緊弦,儘可能的少惹事。

現在許家既然如此識相,再者,他們家雖說時不時要孝敬南安郡王,南安郡王明麵上又中立的很,隻忠君,略微偏向太子,也隻因太子乃是陛下冊立的儲君,著實沒什麼問題。

他私底下的勾當,至少此時還鮮有人知。

那麼,選擇和許家合作,到也挺合適的。

再加上各方互相製衡,都不願意對方得到的好處太多,一時間到是讓許家的地位,變得獨特起來。

時間一日日過去,南安城的最後一大點積雪也散儘,大部分老百姓都把棉衣服脫下,珍而重之地典當到當鋪,換回日用的銀錢,並一些夾衣,臉上多少露出點開心的笑容。

能安然度過艱難寒冬,實在是件令人感到高興的事。

一連三日,許家派出十幾個清秀漂亮,禮儀周到的小廝,拿著金帖,挨家挨戶地給南安十二個頂級大戶名門送了去。

邀請南安城的名流士紳,於春暖花開時節,蒞臨獨秀山莊,參加船廠的推廣大會,屆時會給出船廠的策劃書,商討股份劃分事宜。

接到帖子的,有商人,有官員,有勳貴,在此之前,可真沒有這麼不講究,一股腦請這麼多五花八門,非一個階層的客人的。

許家派出的人,言語謙卑且客氣,卻是不著痕跡地誘惑了眾人一回,不光是說正事,還自稱能讓大家欣賞天下奇景,絕不令人失望。

好些熟悉南安的家主都覺得好笑,什麼時候許家也敢說這等大話了。

真以為那暴發戶的獨秀山莊是鷓鴣園不成!

要不是為了那新式船,為了會造新式船的人,誰會稀罕去那破園子!

南安城有十大名園,南安郡王的鷓鴣園堪稱第一,可謂納天下奇花異草於一園之內。

其它能排的出名號的園子,或者占了奇山怪石,或者是高人打造,或者有大儒名士居住過,許家的園子,和南安城諸多商戶家的園林毫無區彆,隻供自家人賞玩而已,哪來那麼大的自信,敢說什麼天下奇景!

不過眼下,他樂意吹噓一番,也無人計較便是。

他們不計較,可事實上,許大福一點也不想說大話,他心虛的很,腦子裡迷迷糊糊。

三日後。

獨秀山莊。

許家發家不久,上下沒有多少讀書人,對園子的喜好也不過是愛堆疊金玉。

除了大夫人竇麗常常去的采桑園外,整個獨秀山莊都帶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息。

前些日子這地方被方若華征用,帶著人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把好些奢華的金銀擺設都或者搬走回爐重造,或者挪動了下地處。

也沒有大興土木,不過經人家這麼一拾掇,再出入院子的人,就連下人都不覺變得躡手躡腳起來,大體的布局並沒有動,可是樹木花草一修剪,就從拙劣的小兒塗鴉,變成精心雕琢出來的優美圖畫,讓人一看,心曠神怡。

樹木花叢中的木桌石凳,偶爾出現的木雕,秋千,隨意擺放的怪石,在溪水中漂浮的蓮花台,簡簡單單,可是每一條仿佛隨意刻上去的紋路,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假山池沼茂林修竹,處處透出和諧。

許大福自己都有點弄不明白,他們許家這位六奶奶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自家的破園子脫胎換骨,更重要的是,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還發了那些帖子,請了那些人來,他還真有點擔憂。

“六妹,他們也送帖子去了王家,王家最近來了一個貴客,京城來的,那可是個難纏的貴公子,咱們可彆丟人丟到人家麵前去。”

“而且,這人的身份特殊,國內鐵礦開采,都是他父親負責,咱們家想辦成這個船廠,繞不開這個人。”

“他和王家有點拐彎抹角的關係,說不定對咱們心存惡感,可不是鬨著玩的。”

聽許大福說了一通,方若華略一揚眉:“歡迎。”

就算是帝都裡見過宮廷夜宴的主,她這些作弊手段一用,也絕對能鎮得住。

至於她想做什麼?

唔,不過是讓手底下的人不要閒著,都有事情做。

有事情做,軍心才穩定。

再者,培養培養這些人的默契度。

共事一段時間,一起做一件事,自然而然就能變得熟悉,知道彼此的性格和做事方法。

也方麵方若華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按照她老爸方肖的說法,世上無人不可用,端看會用不會用。

方若華以前不是一個很會用人的人,她更適合被人使用,如今也被逼得習慣去做一名上位者了。

真正做了這麼多次之後,她才明白,人被逼到一定的份上,那真是什麼都能做。

像她,以前不愛和人說話,一和外人說話就冷場的主,如今也可以很自然地下達命令,控製管理彆人,很好地做一個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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