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獨秀山莊隻亮了幾盞彩色的小燈,燈光伴隨著朝陽初起的晨光,在水麵上撒了一層斑斕的色彩,整個山莊如夢似幻。
無數人靜悄悄地行動。
盛開的花朵出現在湖邊,在小徑兩側延伸,樹上更是點綴了無數珍珠綢緞,但卻絕不顯半分俗豔。
天色一亮,各路的客人就從天南海北趕了過來。
有的乘船而至,有的策馬而行,船島都有好幾個月沒像今天這麼熱鬨。
“你去哪兒?”
前任南安縣令任程偉,佝僂著身體,含混不清地叫道。
任月容調整了下頭上的花環,把準備送給海王殿下的屏風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看也不看任程偉一眼,推開門就走出去。
踉蹌著追了兩步,卻連影子也沒追到,任程偉臉色鐵青,憤恨呢喃:“不孝女,不孝女。”
隔著大門,外麵到處都是滿臉笑容,精神抖擻的老百姓,任程偉瑟縮了下,向後躲了躲,倚著牆壁坐下,使勁捶了下大腿,老淚縱橫。
“大逆不道,都是些目無君父的混蛋!”
他喊了一嗓子,可終究不敢高聲,閉了閉眼,兩行熱流流入口,一股酸澀的味在口腔裡擴散。
那日南安城叛亂,任程偉心道不好,想偷偷給上官送信,以控製局勢,可身邊的人,連他的師爺都反了,竟捆了他。
後來朝廷平叛大軍到了,他想儘辦法去開城門為大軍引路,可惜,最後沒成功,反而讓人抓住向方若華那女人獻媚。
任程偉自認為也有氣節在,他想指著方若華的鼻子大罵她一頓,告訴她,像她這等惡女人一定下十八層地獄。告訴她,不要想策反自己,他任程偉忠心耿耿,不是衙門裡那些個軟蛋,他不怕死,絕不與亂賊為伍!
可方若華根本就不屑見他,控製了南安城以後,就直接半點不在意地把他趕出衙門放了。
當時任程偉就像一拳頭打中團棉花,心裡空空落落的,說不出有多難受。
那什麼海龍衛,還對他不屑一顧。
“一個因為妻子受了虐待,抱怨幾句,就能命人割掉妻子的舌頭的男人,我們可高攀不起,沒也割了你的舌頭,是我們殿下不喜歡這種手段,要我說,你妻子受了多少苦,就該也讓你試試。”
當時任程偉簡直氣得發瘋,什麼叫抱怨幾句,身為兒媳婦,讓娘親不愉快,那就是不孝,隻割了她的舌頭,僅僅是一點懲罰而已,哪裡算嚴重?
他又沒有休了那個女人,不是還把人好好地養起來了?隻要那個女人不再對娘親無禮,他會儘到丈夫的責任,一輩子養著她。
隻是任程偉再生氣,也不願意去做以卵擊石之事,一開始死了也就死了,如今他卻要留下有用之身,看看那些目無君父的混賬都落個什麼下場。
任程偉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找到朝廷大軍,通報南安城的諸般情況,請朝廷儘快平叛。
他還要趕去京城,狠狠地告方若華一狀,讓世人都知這是個什麼樣的張狂女人,他也果然出了城門,南安城戒嚴,但是也隻是入城審查嚴格,想出城到沒多大的問題。
就是可惜,南安城衙門裡的庫銀他沒拿到手,縣丞早把銀子都送給方若華獻媚。
幸好他自己還有點私房銀子,雖然他足夠清廉,可商戶們送的孝敬,他也不是一概不拿,這些年好歹積攢了些銀子,也勉強能當路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