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冷愕然。
她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的姑娘,竟然這麼清楚。
方若華搖了搖頭:“我一點也不大方,就像我說的,我特彆討厭周小魚,有一段時間總是在想,為什麼我不是周小魚,為什麼我們是一個媽媽生的,卻這麼不一樣,我整天想那些事,把每一個細節都要想得清清楚楚。”
“但我後來我發現,越想就越痛苦,其實沒必要跟她比什麼,既然討厭,說出來然後遠離,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但是,爺爺留下來的錢,我確實想要,哪怕隻剩下一丁點。”
方若華笑得特彆誠懇,“總覺得,我爺爺要是還活著,也願意那筆錢落在我手裡,而不是落在我媽媽手裡。”
她頓了頓,“我已經快十八歲,我媽媽好歹也是大學裡的副教授,該是我的東西,她拿不出來的便罷了,能拿出來的,總會給我。”
陶冷: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方若華很認真地說自己想要錢。
陶冷一點也不覺得她這說法有哪裡不好,隻是越發覺得這孩子好可愛。
雖然是警察,但在自家隊長的暴力壓製下,並沒有沾染上太多英雄主義的陶冷警花,第一次特彆強烈地想要英雄救美,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幫她把錢都要回來。
公安人員工作都很忙,像陶冷這樣做刑偵工作的,更是忙上加忙。
許默看自家手下一隻手拿筷子,對著茶缸子囫圇吞方便麵,一隻手劈裡啪啦打結案報告,腦袋還夾著手機,甜得不行地在那兒打電話。
“周律師,是我啊,小陶……哪裡哪裡,周律師您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當年我也想當律師來著,這不是律師資格證實在考不下來嗎?”
“……好,好,那就晚上八點,萬大茂門口見,不見不散。”
腦袋一甩,把手機甩一邊,陶冷繼續啪啦啪啦地按鍵盤。
“頭兒,我晚上有事,不加班啊。”
許默:“……”
旁邊頭發和雞窩差不多的小麻花噗嗤一聲,笑道:“我們陶警花最近和我們最近解救的那位人質小姐,叫方若華的小姑娘打得火熱,就快化身老母雞,去人家家裡給人家抱窩去。”
“滾!”
陶冷冷笑,“個沒良心的冷血動物,若華一個小姑娘,又受了傷,還被從家裡趕了出去,如今多可憐,隻要是人,都得力所能及地幫襯一把。”
“好,好。”
小麻花捂住嘴,不再多言。
其實他們也不是麻木,而是從警多年,見過的可憐人數不勝數,真要是每一個都幫襯,都要同情,那他們一天到晚就彆做彆的事。
陶冷還是太年輕。
小麻花搖了搖頭,看他們許頭兒,去年辦了一件妻子因為被家暴,受不了買了毒藥把丈夫,女兒,婆婆,還有她自己想一口氣全給毒死的案子。
最後那一家的女兒胃口不好,吃下去的毒藥少,被救活了過來。
因為是自家頭兒第一個發現不對,她還有一口氣,把人給救活的,那姑娘好了以後,簡直把頭兒當成了救命稻草,一天天打電話,發短信,約見麵。
可他們頭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