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轉頭看向方若華還顯稚嫩的麵孔,總覺得這孩子特彆討人喜歡……
“阿嚏!”
小麻花使勁擰了擰鼻子,哆哆嗦嗦地道:“咱就不能去警衛室貓到天亮?好冷。”
許默:“……”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直接一腳把小麻花從棧道上踢下去。
幸好朝陽初升,安撫了這位刑警隊長的暴戾。
方若華使勁搓了搓臉,讓自己精神起來:“走。”
……
整整一個多小時,若華貼著玻璃棧道的邊緣,探頭向下張望,一寸一寸地朝前麵走,時不時停一下腳步,拿出那張據說暗藏密碼的圖畫看兩眼。
明明很冷的天,她額頭上都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沒辦法,這張圖畫反饋回來的信息,色彩斑斕扭曲。
即便是她對這幅畫再了解不過,想要知道裡麵潛藏的信息,也不那麼容易。
小麻花手軟腳軟,抱著許默的胳膊,隻覺得心驚肉跳。
方若華踩在最邊緣的地方,好像站在雲端,下方便是萬丈深淵,如果換成個有一丁點恐高症的普通人,像這種站法,一分鐘就要嚇昏過去。
“現在的孩子們,真是個個了不得啊。”
許默脖子上也出了一層冷汗,但是他還是很要風度,修長的腿直直地立在玻璃上麵,沒有抖動,隻是略有一點僵硬而已。
又過了半個小時,遊客漸漸增多。
東方之光的人也不可能為了警方查案,就直接封鎖景區,那麼做太影響生意,許默他們也還不至於提出這麼為難人的要求。
方若華猛地停下腳步,又拿出畫來看了看。
“許隊長,有望遠鏡嗎?”
許默從包裡掏出一個單筒望遠鏡遞過去。
方若華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山穀中間那一叢茂密的小樹林。
“兩位警官,你們派人仔細檢查一下樹林。”
她想了想,簡單解釋道,“這幅畫的最中心位置就是那一片樹林,濃墨重彩,畫得筆觸也非常重,而且,在畫這一部分的時候,畫家很認真,也畫得最好,投入了強烈的感情。”
小麻花:“聽不懂。”
想讓他明白,怎麼從一幅畫裡看出畫家的感情,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搜查小樹林對吧,這我聽得明白。”
小麻花一個電話過去,警方的車輛就開來兩輛大車,來了七八十人,穿上鞋套,戴上工具,翻山越嶺,下了好幾段陡峭的峭壁,進入那片樹林。
說是小樹林,但實際上,樹林說大,確實不算很大,但是也有半個山頭,兩畝左右,雖是冬日,可是有不少常綠的樹木,還是顯得枝繁葉茂。
“從這麼一大片林子裡找線索?”
小麻花看了一眼,心裡就有些發愁。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天,還剩下兩天多而已。
時間有限。
方若華不很喜歡這片樹林,或許不是不喜歡樹林,而是不喜歡這裡。
抬頭看去,總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灰,還有接近死亡一樣暗淡的白。
方若華‘看’到一個戒指,是有人從玻璃棧道上扔下來的,也許對它的主人來說,它本來是很重要的東西,獲得了主人濃重的感情。
但是,這感情來得快,去的也快。
它很快就被主人忘記,隻有它自己還帶著懷念和懵懂,一點點黯淡無光,慢慢失去自己的‘生命’。
像這枚戒指,給方若華的感覺非常不好,不要說依附在它身上,就是不小心接近一下,都有些壓抑。
方若華笑了笑,把腦子裡的雜念壓一壓,其實,這些有亮光,有色彩的物品,還是很幸運的,和大多數普通的死物比,它們畢竟‘活’過。
而且,因為‘活’過,隻要能在光亮消失之前,重新變得有價值,它們還能再次恢複光芒。
方若華就見過那些愛心捐助站的工作人員,送給孤兒院孩子們的文具,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重新煥發光彩,還是特彆活潑可愛的白色,想來它們很滿意自己的新主人,一點陰影也不曾留下。
整整三個小時。
警察們在樹林裡奮鬥。
方若華也用自己的雙腳踩遍樹林裡每一片土地。
“許隊長。”
腳步停了停,方若華慢慢蹲下,轉頭喊了一嗓子。
“嗯?”
“你們來看。”
直接伸出手扒拉開草叢,拽住一角粉色的塑料袋,看上麵斑駁的痕跡,這東西應該在這片山林裡埋了很長時間。
“挖開。”
許默神色微變。
很快,粉色的大塑料袋被挖出,裡麵是……一具雪白的白骨。
“呼。”
許默按了按眉心,一伸手捂住方若華的眼睛。
郝董事長還沒被救出來,又出了命案,而且看樣子是陳年舊案。
像這種連受害者身份都確認不了的陳年舊案,最難偵破。
方若華也由著許默捂她的雙眼,隻是悄聲道:“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個手鐲,是不是?”
許默蹙眉,先讓陶冷過來護送方若華離開,自己蹲下去拿白手套捏住死者的手骨,把上麵的一條細細的,銀白的鏈子摘下來。
“銀白的?”
很明顯,這個手鏈在這個環境下,顯得格格不入。
白骨明顯在土裡埋了很長時間,就算鑒定部門不出手,大家也能看得出來。
但是這個手鏈雖然也不是新的,卻保存得非常好,埋在土裡的時間應該不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