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一個二十五歲才開始研究數學的人來說,真是很不可思議。
這也說明他在數學上的天分果然有點欺負凡人。
而且不止如此,韋教授愛好還極為廣泛,和一般的隻喜歡研究數學的專家學者完全不同。
他擅長繪畫,曾經和世界冠軍較量過乒乓球,雖然輸了,技術卻得到承認,攀岩和跑酷也偶爾要玩一玩,喜愛旅遊,經常世界各國跑。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研究數學,他隻需要一根筆一疊紙,沒必要待在學校裡。
方若華進燕大以後看了好幾位數學家的論文,唯獨對他印象深刻,甚至有種麵熟的感覺。
至今已經聽過他兩次講座,他到燕大來講公開課,那更是沒有不聽的道理。
他講得非常好,深入的時候能讓數學係的教授們滿意,但給一般大一,大二的學生上課,竟也能讓人體會到數學語言的美麗之處。
反正一堂兩個小時的公開課聽完,聽得進去的學生都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結束之後,大家還坐在座位上半天沒起身離去。
而且,課後的提問環節非常激烈又非常和諧,提問的學生都是抱著極大的尊敬來講述自己的疑難,這一點,在燕大可是非常罕見。
燕大的學生向來自信,尤其是在數學上,往年有特彆知名的教授來做講座一類,到了提問環節,通常都會被幾個學神,學霸給為難一下。
當然,不至於真讓教授覺得為難,但那種激烈的‘不服氣’,次次都有。
韋明言教授卻是少見的討人喜歡。
聽這位講課之前,方若華也覺得自己算是比較擅長教學,聽完人家的課之後,卻是挺同情她家那幾個‘學生’的,跟著自己學習,除了死記硬背,多寫多練,好像她也沒給人家太多建設性意見。
公開課結束,方若華收拾東西去圖書館,沒有繼續解自己的題。
解題挺有樂趣,就像美味的食物,但美食不必狼吞虎咽地搶吃,完全可以細嚼慢咽,一次吃一點,慢慢品嘗,這會兒她剛聽過韋教授的講課,腦子裡有一點想法,準備回去寫一篇論文,《基於弱化退化條件的代數簇非混合分解的改進算法》。
方若華還沒正經寫過數學論文,在這方麵得多練習練習。
燕大的圖書館非常大,雖然學生多,可是空位也多,環境優雅。
方若華比較喜歡兩排大書架中間的一個位置,靠窗戶,向外正好能看到一棵巨大的樹,枝繁葉茂,寫累了題目靠著窗戶睡一會兒覺,也是鳥語花香,十分美妙。
今天大概是聽了一堂高質量的課,方若華也吸收了不少營養,也可能是和許默和陶冷說完話,心情有點壓抑,反而有努力的衝動,靈思泉湧,論文推進速度非常快。
正寫著寫著,旁邊傳來一聲壓抑的驚呼聲,方若華思路一下子……似斷非斷了。
深吸了口氣,她抬頭看過去,就見兩個學姐捂著嘴四下作揖,顯然也有點不好意思。
剛給他們上完課的那位韋教授,就坐在桌簽,臉上帶著一點微笑,做了一個食指和中指輕輕在嘴唇縫隙上劃過的動作。
做完,他笑了笑從擱在腳邊的半人高的箱子裡,掏出分彆裝在大塑料袋裡的拚圖,推到地上去,靠著桌子,壓低聲音道:“是我找專人特製的拚圖,有大量的數學問題和計算,還有邏輯性問題,還有一些圖畫,我帶了一份,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試著拚一拚,合作也沒問題,這拚圖挺大的,是大工程。”
“能拚出來,唔,我就答應你們再多講兩堂課。”
兩個學姐都很興奮,有一個跑出去抓了個不情不願的學長過來。
另一個看了看方若華,又看了眼她桌麵上借閱的書籍:“也是數學係的?過來一起玩?”
方若華一笑搖頭。
她玩這個,像拚圖這樣的遊戲可玩不起來。
彆人玩拚圖靠觀察力,這種特殊拚圖,還得拚知識麵和計算速度,換成她……閉著眼也能拚出來。
看來這地方還是讓給韋教授和可愛的學姐們吧,方若華起身把書本和論文拿起來,準備離開,臨走掃了一眼學姐打開的拚圖,腳步到頓了頓,有些意外,轉頭問韋教授:“教授有在研究犯罪心理一類的?”
韋明言登時有點意外:“怎麼這麼說?”
方若華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想到您也是心理學的專家,剛好看了幾部關於犯罪學的電視劇,順便問一下。”
韋明言失笑,正好看到方若華手裡拿著的論文,笑道:“可以看看嗎?”
“當然。”
方若華把論文遞過去。
韋明言接過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輕聲道:“方同學論文寫得不錯,可以考慮投一下稿,《數學理論研究》和《高等數學學報》。你的指導老師是陶先林?”
方若華點頭,抱著書本就離開了座位到一樓去,坐了一會兒卻不大想寫自己的論文了。
剛才韋教授給學姐們的拚圖,給她的感覺不太好,也不算特彆明顯,但是的確感覺不大好,好像有一種扭曲的,血腥的,會讓人衝動難過憋悶的東西在裡麵。
方若華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
拚圖裡藏的東西很隱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大概是一種心理學實驗?
隻有非常敏感,唔,按照方若華模糊的理解,應該是有嚴重心理障礙的人更容易受到影響。
總體來說,這種類似於心理誘導,心理暗示的東西,也沒那麼玄妙。
說它是個遊戲也不為過。
方若華搖了搖頭,把書本打開繼續讀書,將這點事拋在腦後。
不拋開也沒法子,她總不能去教訓人家韋老師,彆拿危險的東西給學生們玩?
可這東西,除了她之外,誰又能感覺得到危險?她怎麼去解釋‘危險’這兩個字?
人家韋教授再平易近人,她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地去教訓人家吧。
她又沒有在韋教授身上看到不對的地方,韋教授身上難得沒有任何對他有意義的東西,彆的人,哪怕身上沒有帶太多有意義的玩意,但至少是有的,例如錢包,身份證,某一樣首飾等。
韋教授卻沒有,他身上一片空白,儘是‘死物’。
都說天才們各有獨特的特點,大概這就是韋教授獨特的地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