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華,無塵,還有洛風,認認真真吃飽喝足,攏好了衣服,這才溜達下山,策馬而行。
無塵道長左看看,右看看,見眼前這兩位小友有誌一同直奔城郡王府。
他略一思量——好像這裡麵其實……沒他什麼事!
無塵在京城生存這麼多年,早些年還有一怒拔劍的時候,後來就越發淡定低調,可謂隻結善緣不結仇,那些個憤世嫉俗,抱打不平,似乎都是年輕人的事了。
他養了那麼多徒子徒孫,又身在京城,真是不敢衝動行事,否則自己闖下什麼大禍到也沒什麼,一把老骨頭,生死已看淡,可很容易禍及子孫的。
無塵一邊想,一邊就跟著方若華和洛風到了城郡王的府邸。
此時,天色已是擦黑。
洛風舉目看向天邊的一片陰雲,輕聲道:“又是一個大雪夜,我討厭雪夜。”
城郡王府大門半開著,裡麵黑洞洞的,內院到仿佛有幾盞燈,但一個人影也不見,方若華越走越近,蹙了蹙眉,忽然有一點警覺。
洛風拉了一下韁繩,轉頭衝若華道:“我不大了解京城這些王府,城郡王很落魄不成?”
方若華眨了眨眼:“雖說是比不上康親王等萬歲爺的兄弟,論起血緣,城郡王和當今陛下比,多少算是遠了點,但是好歹也是王府,該有的體麵都有。”
例如郡王府侍衛按照規製,最少五百人,一入夜便要四下巡視。
再例如,城郡王好美色,夜生活豐富,家裡養了好些個舞姬,一到晚上,城郡王府邸內向來是絲竹聲一片,因為這個,時不時有禦使彈劾他。
今晚竟如此安靜,到真有點不像郡王府本來的模樣。
無塵道長輕聲道:“其實,那什麼,無論誰家的女兒生了病,鬨絕食,當爹的都不會有心情玩樂,也許……若華啊,我們要不要回去叫點人手再來?”
方若華:“……”
她還沒說話,洛風就如一道輕煙,輕飄飄地飄入城郡王府的大門,他的輕功越發地好,輕若柳絮,不要說踏雪無痕,就是連天上的霧和霜也不會擾亂。
無塵心裡咯噔一聲:“死孩子!”
方若華挑眉:“好輕功。”
話音未落,自己也提氣掠上房頂,冷風吹拂,方若華鮮少這麼飛簷走壁,如今沐浴幽幽月光,於月色下迎風而立,心中積鬱到仿佛散了。
整個王府沒什麼人氣,方若華的目光落在旁邊東側院內,就見地上整整齊齊地排著些人,看穿著打扮,都是王府侍衛,再裡麵有些家丁丫鬟仆婦,排得很正氣,都有氣息,睜著眼睛,有的還能微微蠕動,顯然是被點了穴道,放倒他們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到讓這些人都躺在避風之處,又摔了四個火爐在周圍。
即便如此,冷還是冷的,但至少不那麼容易凍死人了。
方若華略微躊躇,還是尋著唯一亮著燈的方向過去,輕輕穿過遊廊,到了東邊水榭內,抬頭就看到城郡王,郡王妃,還有兩個老嬤嬤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
城郡王額頭上隱約見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珠子亂動,顯然很焦急。
至於城郡王妃,眼眶通紅,淚水滾落,滴答滴答地浸濕了半個衣襟。
方若華推門而入,再向屋內看,就看到洛風站在門前,裡麵就是雲飛。
她也是見過雲飛幾次,可每一次見,都因為他的容貌略微走神,不是方若華沒有見識,而是世間真正的絕色,沒有見過的,絕不知其殺傷力有多大。
今日的雲飛和往日還有些不同,不再是一身簡單白袍,反而穿了一身飄逸的青衣,眉心處水滴狀殷紅襯托得他整個人更是仙姿佚貌,氣質獨特。
不要說方若華,就是被雲飛提在手裡的,麵色青白的小婦人,驚駭之餘,眉宇間也不是沒有留存一點驚豔。
“咳咳!”
洛風忽然掩唇咳了幾聲,抬頭衝看姿勢欲挾那小婦人走的雲飛笑道,“你且等等,我有話說。”
雲飛卻仿佛沒聽到,拎著人調過頭,看了方若華一眼,轉身就向窗戶走去。
洛風歎了口氣:“你該知道,無論你想做什麼,我若不配合,你都做不成……一年之後,白玉城之約,我一定會去,而且一定會以最好的狀態,全力以赴,隻能成功,絕不失敗。”
方若華頓住腳步,眼見雲飛一向穩如磐石的手竟顫了顫,臉上飛起一抹薄紅,似是怒了,他一轉身,忽然抬手——啪!
洛風被他一掌扇在臉上,踉蹌了一步,噴出口血,臉上到沒什麼異樣,還是堅持道:“封印很重要,不光對白玉城重要,對天下也重要……好吧,說什麼為天下蒼生之類的話,太大了,可我憑什麼不去呢?我自幼體弱多病,能活到今天,是師兄和各位尊長辛辛苦苦,當然還有你,為我操勞,為我費心,既有活命之恩,他們的願望,我總不能不去實現。”
雲飛低下頭,看手裡的人,輕聲道:“我隻做我想做的……這個女人,死有餘辜。”
可能雲飛很少說話,更彆說解釋什麼,聲音有些艱澀,“我隻是要試一試,不是要阻止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要做什麼,你不要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