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國的那人卻不同,愣是死纏爛打,仗著種桓不想下死手,顧忌頗多,各種陰損招數齊出。
種桓終究要體麵,心下無奈,最後還是一直到九十多招,這才抓住個機會一舉拿下對方。
真真國的高手功夫也厲害,硬氣功練得爐火純青,第一場種桓雖贏,卻也消耗了很多體力,到第二場時,種桓在一百三十二招上,輸給了對方。
秦掌櫃感歎:“真沒想到,種將軍竟然輸了。”
種桓在京城的威望可不低,老百姓們都沒想過種大將軍居然能在這麼平常的比武中輸給外國人。
“還名將呢,不嫌丟人!”
“不能這麼說,種大將軍多大年歲?他身體又不好,年老體衰,人家正值壯年,精力上,體力上種將軍贏不過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二場時,但凡懂行的明顯能看出種桓略有點力不從心,可那位真真國的高手,不光短短時間就恢複了十成的體力,而且力氣似比第一場時還要大一些。
種桓雖儘了全力,竟是輸了。
到了第三場,真真國那人還是如第一場時一般勇猛,體力絲毫不曾損耗的模樣,種桓使出渾身解數,又是五十招便敗北。
種桓一輸,真真國使臣洋洋得意,立時便命其下跪,卻不曾想,種桓尚沒有動作,那挑起事端的正主之一小少女,就突然搶走了人家真真國的玉璧,轉頭便跑。
真真國的人自然不依,緊追不舍,也不知這姑娘是什麼十分,種桓連自己的臉皮讓人家踩在腳底摩挲都顧不上,帶人掩護阻攔。
雙方直接交手,一路打到這裡。
此時真真國的使臣張嘴站住大義,一番話說得種桓臉上又青又白,終於向前一步,越眾而出,伸手除去身上斑駁的盔甲。
“將軍!”
一眾老兵不禁心驚。
種桓搖搖頭:“願賭服輸,既種某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我還不至於輸不起。”
圍觀的人也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一時整個書肆門前靜悄悄的。
方若華細看種桓,他老得皺紋縱橫,身形佝僂,早不是當初挺拔健壯的大殷將軍。
看到眼前的情形,明明是種桓自作自受,輸給人家,但方若華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老將軍卸下盔甲,伸手從腰間取出一方巴掌大的印,遲疑片刻,還是雙手捧著,一步步走過去,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下,先向皇宮的方向叩首,幾個頭磕下去,便頭發散亂,額頭紅腫。
“將軍!”
“大將軍!”
一眾老兵痛哭。
種桓到是很平靜:“今日老朽讓朝廷蒙羞,又丟掉印信,罪該萬死,老朽會親自去向陛下請罪,請求處罰,便是丟掉這顆糊塗透頂,無用至極的腦袋,也理所應該。”
眾人哭得更厲害。
種桓神色麻木:“你們年紀也大了,都解甲歸田去吧,好好享享天倫之樂,彆和我一樣……”
少女看到眼前的場麵,事不關己地仰起頭往門上一靠,嘴裡念叨道:“真沒用,煩死人,討厭死了。”
真真國的使臣們看著十分興奮,又是得意,又是輕蔑。
“嗬,種大將軍也有這一日,真該找畫師給咱們畫下幅畫,以作紀念。”
為首的年輕使臣一笑:“不要緊,回頭我畫下來便是,論畫技,我可是不輸給大殷那些擅長作畫的名家。唔,名字就叫落水狗好了。”
“好,這名字好,哈哈哈哈,殷朝的武士們就這點子能耐,還真是挺可笑。”
“下次跟咱們女王殿下說,她老人家不是喜歡大殷的絲綢?就和他們皇帝要,喜歡多少要多少,如果不給,咱們真真國的勇士們便為女王來取,想必這幫軟蛋也沒本事說一個‘不’……”
後麵的話都是真真國的語言,尋常百姓聽不懂,種桓卻聽得懂,隻覺氣血上湧,死死咬著牙,卻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這一咳嗽,腰背佝僂,更顯虛弱。
真真國使臣冷笑,衝他身邊的勇士道:“好了,我的勇士,去接受你的戰利品,雖然那破爛印信小了點,但你不是正缺個踮桌角的石頭,湊合用吧。”
那勇士便大搖大擺地走上前。
幾個老兵默默對視一眼,都握住刀柄,隻想拚死一戰,不讓將軍受辱。
他們不管什麼打賭不打賭,便是將軍阻止,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老將軍這把年紀了還要受人折辱。
眼看那真真國勇士離種桓越來越近,幾個老兵將將要拔刀,隻聽噗通,又是噗通兩聲,種桓眼前就被甩下來兩個人。
這兩人瞬間一撐地,翻身站起,神色警惕戒備,他們都是真真國護衛的打扮,很平常,隻是帽子一落,眾人看得便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哪怕真真國的人和漢人長相大不一樣,眾人也能看得出來,忽然出來的這兩個,看容貌身量竟和那真真國勇士一模一樣。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周圍老百姓嘩然。
“怪不得種老將軍會輸,真真國竟然車輪戰不成?”
大殷這些老兵們登時義憤填膺,紛紛怒目而視。
真真國的使臣也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自家朝廷第一勇士竟被人扔了出來,心中不敢不警醒,目光逡巡,落在一個穿著打扮像是農夫的漢子身上,但隻是一晃而過,他們都不覺得自家高手會被這麼一個尋常漢子輕易擺弄。
雖然露了餡,真真國使臣神色到是沒有多少尷尬,反而輕輕笑道:“當初打賭時,本就是說種桓對戰我國第一勇士,他們三個形同一人,都是第一勇士,有什麼問題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