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東笑得開懷：“也挺有意思，修行雖然並不算枯燥，但是也時常讓人寂寞，偶爾看看小輩們雞飛狗跳，也是難得的體會。”
方若華：……
她知道，許南東大概說的是她的前世。
如今經曆了這麼多次的穿越，連聖德門都看見了，哪怕隻看到一點，她也不敢再不信轉世輪回之事。
可把自己和那樣的大人物相提並論，她還是覺得違和的很，沒有真實感。
不光是方若華，連許嵐都聽得入神。
“從我有記憶起，若華真人就高高在上，是聖峰上的聖人，遙不可及，還真沒想到，原來若華真人也有年少的時候，也是人生出來的。”
許嵐喃喃自語。
許南東莞爾：“不光有過年少，還曾調皮，淘氣，唔，按照若華你們的說法，就是進入過青春期，彆人犯過的蠢，她一樣都不少的犯過，有的時候真是，特彆煩人。”
“唔，雖說是淘氣，但是還是漸漸長大，修為日益深厚，人人敬重。”
“不知不覺間，她就變成少女，風華儘顯，自然也到了找道侶的時候。”
“命運之輪，鐘愛我這位九師妹，為她千挑萬選，選中了最適合與她同參大道的道侶。”
方若華聞言揚眉：“是許默？”
許南東一下子笑起來。
許嵐也露出個牙疼的表情。
“要真是許默，許默還不樂死？”
許南東歎氣，“許默也很好，隻是他後來每每歎息……隻恨君生我未生。”
“許默到底是好個小輩。”
“我若華師妹的道侶，是當時修行界最高的一座高峰，帝國啟明太子，駱啟明。”
許南東隨手一劃，半空中就浮現出一個人影。
絳紫色的長袍，繁複的花紋，頭戴金冠，麵容清雋至極，眉眼秀麗得不可思議。
許嵐低著頭不敢看。
方若華歎道：“風華絕代。”
看到這個人影子的一瞬間，方若華心中竟也浮起一絲很特彆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但那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感受。
這種感覺還真是有點玄妙離奇。
“我九師妹和啟明太子性情相投，同遊宇宙，整整一萬年，二人行止坐臥，皆在一起，感情極好。”
許南東說話時，神態平靜，方若華卻蹙眉：“一萬年？我有點不詳的預感。”
許嵐低頭不語。
“不祥嗎？”
許南東蹙眉，“後來毫無征兆的，啟明太子求當時帝國長老團的幾位真人，和帝國皇帝為證，要解除和我九師妹的和合契約，斷情絕義，從此分離。”
許嵐麵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但是一瞬間，方若華覺得她身上有股陰冷之氣，似乎怒急。
許南東也仿佛很生氣。
方若華想，解除契約，大概和離婚不大一樣。
“由古至今，普通道侶之間或者也有分離的情況，但他們當初結下的是魂契，代表心意相通，生死與共，有史記載以來，結下魂契的道侶，選擇斷契的，寥寥無幾。”
許南東似乎有些疑惑，輕聲道：“我九師妹天資出眾，才貌雙全，身份高貴，數次救啟明太子於危難之中，待駱啟明一片赤誠，人人都知他們兩個恩愛兩不疑，曾經那麼深厚的感情，怎麼說斷就能斷？”
身為聖德門中地位最高的大修士，已入無相境界多年，離太清境也隻有一步之遙，許南東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疑惑，也很少生氣焦慮，但在自家九師妹身上，卻是看到了人間之惡，人間之苦，至今仍有不平。
“修士修心，啟明太子修為極高，本是最堅定，最通透之人，心性強大，意誌堅定，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也會變。”
“駱啟明強行與若華斷除魂契，不光自己重傷，還傷了我九師妹的元神，因此掀起軒然大波，他也被廢除太子之位，被逐出家門，要不是九師妹求情，隻怕遭受的懲罰還要嚴重得多。”
“我九師妹同駱啟明分手之後，兩人就再未見過。”
“至於許默。”
許南東神色間也不免帶出一些悲意。
“那是另外的故事。”
“九師妹的修行路，比彆人都順暢些，可她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又愛多想……我到現在，其實也不大明白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後來想來，引子可能是有一年慶典的時候，那年聖德門大慶，我與九師妹也下了聖峰，隱在空中看小輩們熱鬨。”
“酒至半酣，卻聽到一顆星球上找到了靈母，一星球的人，但凡是沒資質，不能修仙的，全都死絕了。”
“在當年，這等事經常發生，修士們從不在乎凡人，不能修仙的凡人，在大家心中和牲畜也沒什麼不同，靈母出現，於修士而言是大補之物，可對凡人來說，就是劇毒，隻要一個星球上出現靈母，所有凡人都會慢慢的，一點一點死去。”
“從那之後，九師妹總是發呆，時常神思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