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楊航跳樓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畢竟大學裡雖然新鮮事從來不少,可有人跳樓,還是自家的學長,絕對屬於生命力比較長的大八卦。
方若華偶爾也能看到彆人略異樣的目光。
原主當初和楊航談戀愛,不說人儘皆知,班裡差不多有一大半人還是知道的,後來倆人分手的事,到是知道的不多。
不過像這等事,同學們肯定不會跑到她這個當事人麵前說三道四。
方若華也就完全可以當自己不知情。
時間一日日過去,方若華按部就班地過自己的生活,白天準備論文答辯,準備自己的簡曆,參加各個地方組織的招聘會,投遞簡曆找工作。
到了晚上,則或者住校,或者躲在出租屋裡修行。
此地的靈氣比地球上略微充足些,當然,遠比不上聖德門那等地方,甚至也比不上她曾經經曆過的某些小時空,隻是多多少少稍微超出一點末法時代的樣子。
方若華此行是為曆練做準備,自是嚴格按照曆練的要求來,現在她隻是孤身一人,修為全無,可謂除了狐蘇,一無所有。
她和狐蘇之間的聯係依舊緊密,隻是,雖知對方安好,但想要交流,知曉彼此的方位,以她目前的修為可做不到。
“看來要鬨出些動靜才好。”
唔,貼個尋人啟事?
方若華跳完一場頌星舞,又呼吸打坐,讓細微的靈氣循環一周。
靈氣還是有點弱,不過從頭開始再修行一次,查漏補缺,到也沒什麼不好,她在這方麵從來不急切。
打完坐,方若華從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小小地打了個嗬欠,全身根骨鬆弛,肌肉一震,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仿佛做了個輕柔的按摩,很是舒服。
今晚的功課結束,她正想洗個澡躺下睡覺,門外就傳來踉踉蹌蹌的奔跑聲。
聲音很重,還有粗重的喘息。
方若華有些意外,從桌子上抓了一把裁紙刀,站起身抵住門,隨手掛上安全鎖。
夜幕降臨,半空中的月亮昏昏暗暗的,照在地上反而帶出一絲詭譎。
蘇玲拚命地撞進樓道,艱難地挪動腳步,鞋早就沒了,不知踩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一步一個血印,腳下終於一滑,撲通一聲倒地。
她的心瞬間沉下。
壓迫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有東西在追她,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危機,絕對不是錯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稀裡糊塗就跑到這裡來的,她明明剛出了醫院大門。
有鬼!
蘇玲渾身顫抖,眼淚和鼻涕把臉糊住,她忍不住小聲啜泣,幾乎要絕望時,忽然看到前麵不遠處,竟透出一點燈光。
周圍全是黑暗,這一豆的燈光簡直像深夜大海中的指明燈。
蘇玲狂喜,拚命爬過去,用力敲門:“救命,救命!”
她敲了好多下,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玲哽咽了聲,忍不住痛哭,後麵的東西越來越近,她脖子仿佛被什麼東西勒住,呼吸都開始變得很困難。
完了!
蘇玲一時絕望。
哢嚓。
門在這個時候居然開了。
燈光傾瀉而出,把本來晦暗的樓道映出一片采光,燈下,方若華披著頭發,臉還是那樣一張臉,五官普通的秀氣,肌膚卻雪白,居然沒有半點瑕疵。
蘇玲晃了一下神,隨即認出眼前這個居然是楊航的前女友,臉上登時又青又白。
但顯然她害怕到了極致,也顧不上曾經被狠狠羞辱過,死死抓住門框,急聲道:“救命!”
她實在害怕方若華恨她,當著她的麵甩上門,使勁爬起來把身體擠進去,磕磕絆絆地呻吟道:“有……人追我,勒我的脖子,我害怕。”
蘇玲本能地藏了一點小心思。
她怕自己說外麵有鬼,方若華會不信,以為是她在惡作劇,或者方若華信了,更不願意讓她進門。
她此時此刻完全想不起,也不敢去想,萬一這扇門擋不住她所害怕的那些東西怎麼辦?會不會連累到無辜?
方若華取出手機:“幫你打110?”
“沒信號!”
蘇玲拚命向屋裡擠,卻仿佛被一堵牆阻隔在外,一寸也擠不進去。
眼淚洶湧而落。
蘇玲整個身體蜷縮起來,感覺到脖子被用力勒住,眼球凸出,布滿了血絲。
就在她覺得自己窒息將死的前一刻,對麵的手機裡忽然傳出聲音。
“您好,這裡是110指揮中心……”
“嗚!”
方若華一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搭在蘇玲的肩膀上,轟隆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下。
蘇玲隻覺得全身都鬆弛下來,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方若華向前走了幾步,聲控的點燈亮起來,隔著樓梯間的大門,兩個人影從樹上一躍而下,朝著另外一個隱藏在樹後麵的黑影撲去。
但明明距離非常近,兩個人一撲卻齊齊歪了方向,彼此撞到一處。
砰的一聲,大概撞得挺厲害。
樹後的黑影從斑駁的灌木叢中露出身形,是個穿著衛衣的年輕男人,眉毛粗長,頭發像鍋蓋似的扣在腦袋頂上麵,顯得有點陰沉。
他遙遙向這邊看了一眼。
方若華也不確定他是看自己,還是看蘇玲。
下一刻,這人就消失了,另外似乎想抓捕他的兩個男人也跳起來緊追而去。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因為蘇玲一臉的眼淚鼻涕,身上鞋子,手包全都跑丟,腳上鮮血淋漓,恐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接警而至的民警們也不覺得方若華是在報假警,特彆溫柔地把蘇玲接到車上,還給她一杯咖啡,一條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