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兩個‘票兒’蜷縮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更可怕的是皮膚上青青紫紫,出現一道道猙獰恐怖的瘢痕。
就是他們這些糙漢子看一眼,也覺得生理性惡心,張口欲嘔。
“情況不妙,應該是傳染性的。”柳潮生神情凝重,拿出藥包在門前門後都灑了一層藥,厲聲道,“讓接觸過他們倆的兄弟們,拿上消毒水,都去洗個澡,洗乾淨一點,樓裡趕緊噴上藥。”
十幾個從各個角落鑽出來看熱鬨的男女,齊齊盯著柳潮生,竊竊私語,人人麵上帶著憂懼。
柳潮生麵色也不好看:“我懷疑這兩個人可能去過雲南,大理一類的地方,那裡有些苗人擅使毒蟲,以前好像在哪本書上看過記載,有種毒蟲叫千絲蟲,細如毫發,會鑽入人體繁衍,等成熟之後便啃食患者內臟,最終破體而出。”
“中了千絲蟲的症狀,和眼前這兩例很是相似,這玩意的傳染性不弱,不是鬨著玩的。”
柳潮生這麼一嚇唬,樓裡十多號人都給嚇得渾身發毛。
“那怎麼辦?”
高個兒漢子驚道。
柳潮生搖了搖頭:“反正我不會治,要不然你們就拿厚棉被裹了,趁著夜色扔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留樓可不安全。”
矮個兒連忙叫:“扔,趕緊扔,大王,快點整兩床棉被來……”
“扔什麼?”
正亂著,忽然有人問,一乾大漢回頭一看,立時恭恭敬敬地叫道:“陶哥!”
“陶哥!”
高個兒和矮個兒也忙站起身,喊了一聲。
陶哥掃了一眼屋裡,神色有點奇怪,輕笑道:“既然是傳染病,扔出去算怎麼回事,不是禍害人?”
眾人一愣。
陶哥冷漠地道:“殺了燒成灰,深挖坑,埋了乾淨。”
“啊?”
高個兒瞠目。
陶哥沒好氣地道:“怎麼?沒殺過人?”
那到不是。
高個兒手上也出過兩條人命,矮個兒到是真沒殺過人,但是就算手上有人命,無不是迫不得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那才會下手。
閒著沒事,誰願意殺人?
但不知為什麼,高個兒有點怕這個陶哥,輕輕應了聲,從腰裡摸出把刀,一臉嫌惡地邁入房門。
王章身體拚命蠕動,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恐怖的臉上青筋畢露,泛白的眼珠子死命瞪著柳潮生。
柳潮生覺得自己應該無動於衷。
他自己都這麼慘了,一身好醫術治不好師妹,救不了媛媛,顛沛流離這麼長時間,吃不飽穿不暖,窮的時候身上連買饅頭的錢都沒有,現在還殺了人,被警察追捕,不知何時就丟了性命,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彆人的閒事?
可柳潮生的手不聽自己指揮,柳葉刀薄得像紙,輕飄飄地像雲,拂過高個兒的手腕,他甚至沒感覺到痛,胳膊就耷拉下去,手裡的刀落了地,身體還本能地向前撲。
柳潮生袖子一卷,卷著孫葵葵和王章就向窗外飛去,那麼高,那麼重的身體,這一飛卻輕如飛燕,姿態優美的很。
滿屋子的人看得傻眼。
陶哥到好似不太驚訝,神色略帶一分了然,還頗為淡定,下一刻,樓下傳來呼哨聲,他才神色驟變,厲聲道:“風緊,扯呼。”
“條子來了。”
樓下也傳來叫聲。
一瞬間樓裡的人四散而去,他們仿佛很習慣這樣的情景,並沒有慌亂,也就片刻,所有人散得乾淨。
陶哥被兩個手下護持著不緊不慢地從東麵暗門裡藏的逃生樓梯向下走。
整棟樓的燈熄滅,窗外一片漆黑。
走著走著,陶哥的腳一頓,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但是不應該,這地方他們兄弟經營了很久,就算有警察突襲,他們也走得掉,即便走不掉,警察也查不出證據。
陶哥心裡的不安還沒有完全被安撫,眼前驟然出現探照燈的強光,他心裡一咯噔,就被兩個警察放倒按在地上銬上手銬。
七八個弟兄都被押著關上了車。
再一轉頭,最不應該被看到的那一堆箱子,竟然也讓人搬了出來。
陶哥的臉色瞬間陰沉,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完了!
他心思電轉,忽然高聲呼喝:“喂,你認識不認識一個眉心有蝴蝶紋身的姑娘。”
王章隻覺冷風如刀,身體像片柳葉,時而上時而下,一顆胃都要從嘴巴裡倒吐出來,這已經很難受,萬萬沒想到他耳邊就聽有個什麼人嚎了一嗓子,身體就驟然失重,撲通一聲砸到地上,摔得他眼前一黑,立時沒了意識。
警車旁邊,兩個警察聽見陶哥瞎叫,連忙一提溜人,拉起來塞車裡,剛一關門,警車瞬間就飛馳而出,速度快得兩位坐在後麵的警察五臟六腑都被顛了一下。
車飛出去十幾秒,灌木叢裡掙紮著爬出個隻穿了條褲子的男人:“快追,快追,有人劫走了嫌疑犯,那是我的車。”
所有人麵麵相覷,警察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車去追,設卡攔截。
此時此刻,方若華坐在警車頂蓋上,吹著冷風,捂住群魔亂舞的頭發也是幽幽歎息。
她為什麼不在溫暖的房間裡看電視,上網?
她為什麼非要想不開,來管這樁閒事?先幫警察逮一波凶神惡煞的犯人,指不定一不小心泄了底還有可能招來報複。
然後還要跟著殺人犯亡命天涯?
眼下這個小時空,可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的新中國!
她難道不該舒舒服服地過幾天好日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