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姓徐的不來?”
這是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很陽剛,很男人,帶著點漫不經心。
“他?過兩天哄著他把錢交出來,還有他什麼事?有雄哥在,他自身難保,絕對不會成為我們的麻煩,一個失去身份的人,隨便死在哪裡的爛泥潭,又有誰會當回事兒?”
徐達豐背脊麻嗖嗖的寒冷,他幾乎忍耐不住就要衝出去,隻是他強忍住了,外麵的車聽起來很大,人好像也有不少。
“好歹也是你兒子的父親,女人啊,果然是無情起來讓人害怕。”
“呸,他也配當我兒子的爹,什麼東西!陪著她扮家家扮了好幾年,為的是他好掌控,讓我留一條後路,誰知道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
“他要是沒他老婆,沒個安定清白的身份,誰會稀罕他?”
那男人大笑,一把抱起雲曉玲,往車上一塞:“那就彆回家了,今晚陪我玩個刺激的。”
“討厭!”
嗡一聲,徐達豐的腦子幾乎要炸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車已經沒有蹤影,他才拖著僵硬的腿從樓梯裡出來,目光晦暗,舌尖一痛,幾乎要咬出血來。
雲曉玲!
徐達豐眼前發黑,拚了命按捺,這才沒有衝出去直接掐死那個女人。
沒關係,沒關係,不急著收拾她,事有輕重緩急。
徐達豐眯著眼睛,重重一握拳,有了決斷。
從黑暗的樓梯裡走出,徐達豐悶頭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宿,遲疑了兩天,每天都在焦慮。
這日,他照例出門下館子吃飯,吃了飯隻覺得胃裡難受的厲害,一回頭,正好看到這條街上的算命的老先生。
聽說這老先生算命很準,一個月隻有三天出攤,這三天完全隨機,要讓他算命,全憑緣分。
徐達豐默默坐了過去。
他還沒有開口,老先生就蹙眉:“這位客人,你要算什麼我知道了。”
徐達豐愣了一下。
他想算什麼,他自己恐怕都未必知道。
“我隻能說,你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在我眼中,看到你身前是黑泥潭,身後是金子做的通天梯,至於你是上天梯還是下泥灘,我恐怕指點不了。”
徐達豐分明看到算命先生的目光一直向他身後瞄,他猛地一回頭,登時出了一頭細汗。
蹲在超市門前的那幾個黑臉的漢子,明顯是盯梢的。
徐達豐越想越害怕。
他忽然發現,自己拿到那筆錢根本沒用,他完全沒辦法花出去。
不光沒用,還有可能招禍。
宋玲是陪著小雅做檢查的時候,收到的銀行短信,她的賬戶裡添了九百七十九萬人民幣。
“……”
一顆心跳得厲害。
方若華輕笑:“快點拿去處理了,你這筆錢回來的可頗費周折。”
不光是請了幾位金門的大師去忽悠徐達豐。
還疏通關係,連銀行都打了招呼。
弄得派出所那位阿穆警官盯著方若華跟看寶藏似的。
“下次我們的案子,要是遇上需要銀行係統配合的情況,老大,女俠,您一定要仗義援手,全仰仗您了。”
宋玲全身虛脫地倒在椅子上,盯著檢查室,眼淚滾滾而落。
她也不知是因為失而複得哭,還是因為徐達豐哭。
方若華按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徐達豐要露麵了,他會唱一出好戲的,姐,你可以和他慢慢玩。”
又等了三天。
宋玲的手機響起來,有個年輕孩子自稱是看到她在論壇裡的懸賞,說知道徐達豐的線索,想問問提供線索是不是真給十萬。
“給,讓他來。”
方若華輕笑,“那種人,讓他眼睜睜看著觸手可及的財富從指縫裡溜走,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宋玲歎了口氣:“又覺得有點惡心,有點煩。”
可是她的確氣不過,十多年的夫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還是在自己最需要幫助,也最無助的時候,宋玲心中壓著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不發泄出來恐怕會心生暗鬼,染上病症。
解鈴還須係鈴人,徐達豐就是最好的藥。
九百多萬巨款彙了出去,徐達豐心中也是一陣疼,比割肉差不了多少。
雖然問過神,看過香,都說他做得沒錯,但是錢一消失,徐達豐還是有種空落落的傷感,擔憂,隱隱的焦慮。
宋玲會不會上鉤?
會不會相信他的話?
這一刻,徐達豐竟然有些不自信。
明明在他的婚姻中,他自認為是占據了主導地位,而且,還沒離婚,他和宋玲還是夫妻,怕什麼?他還不知道宋玲?
終於,一切按照他設想中的那樣發展,宋玲出現了,滿臉的怒意,腳步卻倉皇,明顯衝過來想給他擁抱,卻一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徐達豐麵上露出痛苦,心裡卻一瞬間得意起來。
他知道,宋玲還是想著他。
“說吧,你到底在做什麼,小雅病得那麼重,我當時有多絕望,你明不明白?”
徐達豐蜷縮在公園的長椅上,滿臉胡子渣,衣服臟亂,大哭:“玲玲,我對不住你,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為了給玲玲湊錢治病,我去,我去了賭場,結果……嗚嗚嗚,要是拿不到錢,他們就要殺了我老娘,我不能不管老娘,可是我拿到錢,又不敢給他們了,我知道這筆錢沒了,你們娘倆也沒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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