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的百哭上人顯然不會出手對付同是魔頭的血手嚴平。周將軍坐鎮邊境,與草原大祭司對峙已久,不可能調動。雲城山的雲城子道長剛過百歲壽辰,氣血衰敗之下,僅能勉強維持住先天高手的境界罷了,如何會是嚴平的對手。
最後隻剩下疑似先天的小侯爺,先不說他打不打得贏血手嚴平,隻一個,一位先天高手若存心躲藏,那找他就難如登天了。
如今不正是這樣!
想到煙台府離他們這不過數千裡距離,血手嚴平極有可能會逃竄到長陵來,周圍人慌了,尤其是有女兒姐妹的人,急匆匆的就要趕回去叮囑家人暫時不要讓女娘出門了,先躲躲風頭。
眼見人群瞬間散了百分之九十,就連同伴也惦記著侄女離開了,大漢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表弟交給他的任務圓滿完成,正要功成身退之時,舊事重演。
桌上再度多了兩碟下酒菜,那位見過一麵,極有眼力的青年又一次出現了。
熟悉的開場“大哥,血手嚴平真的先天了嗎?他如今的行蹤也是真的沒人知曉嗎?”
話完照例高聲喊了小二上一壺好酒。
大漢緊張了一瞬又很快鎮定下來,他笑道:“先不先天的咱也不知道,但血手嚴平現下的確不知蹤跡。”
李旭剛要說什麼,碰巧小二拿著酒壺過來了,他索性閉上嘴,接過酒壺給大漢斟滿杯子後,才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小侯爺已經到了長陵!”
“噗...咳咳咳...”大漢口裡的酒水全噴了出來,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李旭。
“杜家”,李旭擺出一副自己也知道內情的模樣,笑得意味深長。
大漢信了,畢竟為了迷惑血手嚴平,小侯爺的行程是嚴格保密的,這位小兄弟能知道,不是同他一般有親戚在護衛隊裡,就是家中勢力和逍遙侯有關係。
無論哪個都是自己人!
所以大漢提起的心放下了,他將新斟的酒一飲而儘,又挪近了些屁股,自來熟的搭住了李旭肩膀,在他耳邊小聲抱怨:“都怪那個該死的血手嚴平,害得如今我連說話都要注意再三,生怕走漏了消息讓他知道小侯爺已經悄悄到了長陵。”
果然!
李旭提著酒壺的手一頓,他們掌握了血手嚴平的行蹤,這是要設下天羅地網的節奏啊!!
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一邊灌酒一邊小心的套話,大漢在沒有防備之下,自然是一股腦的全倒出來了。
原來自煙台府一戰後,損失慘重的武林派係知道僅憑他們抓不住血手嚴平,就暗中派人和小侯爺這邊取得了聯係,打算兩方強強聯手。
可戰後嚴平的行蹤成謎,雖然時有小女娘被擄事件發生,但他都是清掃了尾巴。直至飛霞山莊的柳絮仙子遇害,聰慧靈敏的她在生命最後一刻在指縫內藏下了一條線索。
那是一根裡衣絲絮,是純棉材質。
在大虞朝,權貴穿絲綢錦緞,平民穿葛衣麻裳,棉花才剛剛出現,還沒有推廣開來,而出現的地方就是長陵城。
因此才有了小侯爺悄無聲息進城一事,他們要確保一舉擒拿或擊斃嚴平。
至於具體計劃是什麼?
...不知道呀,大漢知道這麼多隻是由於表弟是小侯爺身邊的護衛,自己又被選中散播消息,更深的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一壺酒灌完,‘肚子空空’的大漢帶著滿足的笑容走了,獨留下李旭坐在椅子上梳理已知情報。
第一,小侯爺的確已經到了長陵,也真的在杜家住,據說杜家夫人和逍遙侯夫人是表姐妹。
第二,君子劍一夥人已經和嚴平打過了,慘敗,血手嚴平疑似晉入先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長則一個月短則七八天,長陵城一定會爆發一場大戰。
他再度摸了摸脖子,深深的感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自己呆在家裡搗弄肥皂鋪事宜的同時,也可以把鍛煉撿起來。萬一到時候逃不過穿越定律,被波及,好歹還能撲騰兩下。
沒錯,就這樣!
定好計劃,李旭在等待結賬的空隙,無意中發現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著自己上次差點撞到的男人。
‘今天可真是太巧了!’
感歎一聲,他又招呼店小二給那桌送上兩個下酒菜。
小二疑惑的眨眨眼,“客人是說送到哪桌?”
“那,靠牆角窗戶,隻坐了一個人的那桌”,說著腹部突然一陣絞痛傳來,李旭臉色一變,捂著肚子飛快的丟下一句“就說是賠罪之禮”,便飛快的往後院跑去。
他沒看到的是男子仿佛聽到了他的話語,黝黑的眸子精準的投射過來,裡麵有暗芒一閃而逝。
以及小二越發迷茫的表情。
“靠牆角窗戶?褐色短打那桌嗎?可那是兩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