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籠,嚴平簡直恨不能時光回流,把剛剛傻子似的自己給掐死,誰為魚肉,誰為刀俎都看不明白嗎。
為了活命他連忙不住聲的求饒,並保證等會兒絕對不會亂說話,要是還不放心,可以給他下劑毒藥,他絕不反抗。
把求生欲表現的淋漓儘致。
薛芊芊臉上出現一抹動搖之色,見狀嚴平更是賣力,懺悔、愧疚的話語一籮筐倒了出來,連感情牌也沒能幸免。
一口一個芊芊,薛芊芊臉上的動搖之色更濃了,“可你說的那個娘娘,她會放過...”
“娘娘是飛瓊島的主人,最是心善...”
可李旭看的分明,在嚴平沒注意到的時候,那眼眸深處翻滾的全是陰狠毒辣。
恍惚間他想起和薛芊芊第一次見麵的情景,誰能想到如同兔子樣膽小怕生的人,現在演戲騙人信手拈來。
李旭無聲的歎了口氣,他默默退出甲板,將舞台留給薛芊芊,走到船員們用飯食的船艙,裡麵,三十幾個大老爺們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見到他進來,王木趕緊迎了上去,“李公子......”
欲言又止,天知道他們剛剛吃的興起,突然一陣‘劈裡啪啦’響動,隨後什麼“你的身體”“不要反抗”之類的虎狼之詞,弄得大夥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王木念著李旭寬慰他的情份,咬牙開了船艙,然後一支火焰箭矢將他嚇了回去,再後麵又是淒厲痛呼,又是瘋狂大笑,一行人高馬大的漢子,愣是圍成一團不敢動彈。
李旭沒有同他們解釋什麼,直接發號施令,“收錨,出發!”
船員們愣了一瞬,旋即立刻在王木的吆喝聲下回過神來,顧不得晚霞已至,急匆匆出了船艙,分赴各處。
此時甲板上已經沒有薛芊芊和嚴平的身影,隻餘一條長長的血色拖痕,李旭沒時間管他們如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片水域。
儘管可能是白費功夫,但還是那句話,總得試一試。
況且這不是低階修士視為禁忌的地方嗎,總不能那個什麼娘娘也是個戀愛腦,會為了他勇闖險域吧?
很快,漁船重新開始了航行。
半個時辰後,一切正常。
兩個時辰後,一切正常。
隻除了淩晨之際,頭頂飄過一朵五彩斑斕的雲朵。
因為它似乎有往下降的趨勢,當時的李旭還猜測是不是那位飛瓊島島主的飛行法寶,緊張的把背了無數遍的撬牆角發言,又在心裡提溜了一遍。
反正打是打不過的,但根據薛芊芊套出來的話,嚴平和那位築基大能也隻是咳,那什麼的關係,充其量是伺候的更好些,更討歡心些。
真到了那生死攸關的時候,他...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人。
‘就當交了個花心‘大’姐姐女朋友唄!’
至於李旭為什麼如此有信心能頂替掉嚴平,開玩笑,論顏值、論身材,論討女孩歡心,經過網絡各種小妙招熏陶的他,怎麼可能會輸!!
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需要他賣身的程度。
一陣微風吹過,那雲朵晃動了幾下,飄飄蕩蕩的離遠了,墜在十米開外位置。直到天空完全亮堂起來,也沒從中蹦出個人來。
虛驚一場!
看來嚴平在那位的心裡並沒有非常特殊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娘娘怎麼可能會不來呢???”
嚴平慘白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他明明特意在傳音符器裡點明了‘天陰之體’,娘娘不是一直在追尋‘天陰之體’的女子嗎,為什麼沒有立即過來,是恰好出了遠門,還是...已經找到,不再需要了?
見他都渾身血汙、四肢儘斷了還有力氣怒吼,薛芊芊立刻朝著李旭柔聲告辭,“大哥,我與相公還有些事要談,就先離開了。”
說著,十分順手的扯過嚴平長發,一路拖著回了自己的船艙。
隻留下空氣中瘋狂的求饒聲。
那一天,淒厲的慘嚎從高到低,未曾斷絕。
*
三天後。
巳時一刻。
漁船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抵達一條神奇的界線處。
一邊是海浪陣陣,大風呼嘯,還偶有大魚順著船身擦過,驚得眾人抖上三抖。
另一邊卻是風平浪靜,連一路駛來最常見的海中漩渦都沒有,在墨綠色水麵下,無論大魚小蝦,動作具是慢吞吞的,一副十足悠閒自在的模樣,讓人看得心神舒緩。
這裡真的是所謂的‘最危險海域’嗎?
就在眾船員疑惑不解之時,有隻正在狩獵的白色海鷗,因為太過急切之下沒能收住翅膀,一頭栽進了風平浪靜的隔壁海域。
發覺飛錯地方的白鷗,焦急的揮動翅膀想要回航。
下一秒,淒厲的鳥叫聲響起。
隻見海鷗飛行的路線上突然出現一條黑色裂縫,起先裂縫不大,隻有發絲粗細,不細看都看不清楚。但隨著鷗鳥越飛越近,裂縫倏地一下變大數倍,一下子吞噬掉它大半邊身子,緊接著消失不見。
隻剩下白羽染血的鳥兒哀鳴著掉入水中,隨即魚群慢悠悠的湧了上來。
一、二、三。
三息過後一切重歸平靜,海域依舊美好平和。
可望著它的人再不複最初心情。
“——咕咚!”
“——咕咚!!”
“......”
掌舵的王木,副手,在甲板上忙活的船員們齊齊吞了口唾沫,就連李旭似乎也被嚇到了,瞳孔驟縮到針尖大小,正怔怔的盯著那片望不見儘頭的寂靜海域。
旁邊,薛芊芊從懷裡掏出自己根據嚴平口述畫下來的地圖,遞給王木。
“這是路線圖,按照它走就不會有事的。”
鑒於這一路以來幾位雇主的靠譜,也親眼見識過神仙手段,王木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牙就要上手轉動船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