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這一章講的是(1 / 2)

下午進行的是色彩考試。

孫兆樂仍在原來的誌願點提供服務,直到考務辦的老師急匆匆地過來把他拉走。

“學校約好的有一批模特食物中毒,進醫院來不了了,現在臨時找不到模特,你叫幾個人來替一替吧!”

孫兆樂有條不紊地在誌願者群裡發了條消息,和考務老師一起往考試樓走去,“色彩今年要用真人模特?”

“是啊,考來考去都那種模式,早考膩了,今年用真人,是不是很刺激?”

“……”是不是很刺激他不清楚,考生應該隻感受到了驚嚇。

繪畫類校考一般考素描和色彩,前者用人像,條件合適的話,也有用真人模特的。後者一般畫的是靜物,用真人模特無疑大大增加了難度。

之前還有人問他是不是今年素描要用真人模特,估計是聽到了D大找模特的消息,隻是沒想到這批模特是用在色彩考試上的吧。

兩人一起走進考試樓,考務老師側目打量了他一下,“你先去收拾一下,這麼帥,今年的藝術生肯定很樂意畫你。”

“……”

孫兆樂心說,他們應該更願意畫蘋果畫罐頭。

D大色彩考試用了真人模特的消息傳得飛快,最快知道的當屬考試的學生們。孫兆樂一走進考場,就和滿目不可置信的考生們對上了眼。

“我靠……不是吧?”

“為什麼色彩考試要用模特?這是不是違規了?以前沒有哪所學校是這麼乾的啊!”

“行了,彆說了,他們既然用了就不可能違規的。”

“完蛋完蛋,雖然這個小哥哥很帥,但我一點都不想現在見到他啊!”

監考老師喊了聲安靜,有些哄鬨的考場立馬沒了聲響。抱怨歸抱怨,他們可不願意因為抱怨而失去這次考試機會。

考試鈴一響,大家就進入作畫狀態。

孫兆樂毫無波瀾地站在幾十道視線中央,模特這活他大一時做過,當時大三的學長學姐寫生課,要用到模特,他們班正好被抽中。

當時大部分人還是很興奮的,畢竟他們學校高年級有很多在網上已經相當有名氣的畫手了,能給這群大觸當模特是一種榮幸!

那次當模特的經曆給孫兆樂留下的隻有痛苦的記憶,當模特不能動,臉上表情也不能有大變化,稍微活動一下手腳,學長學姐們就會大呼小叫讓人回到原先的姿勢。

還有一些要求更高的,甚至會指導模特擺什麼姿勢,擺什麼表情。

從此以後,孫兆樂對模特這一行業的人充滿了莫名的敬畏。

不過考場裡當然沒人會對他大呼小叫了,孫兆樂站好姿勢,任由他們觀察。不巧的是,他今天穿的全黑,畫起來得注意光影,否則很容易弄成一團黑糊。

考生們觀察他,孫兆樂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

生活裡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繪畫的素材。

孫兆樂看著這些稚嫩青澀的麵龐,他們還埋在高三成堆的作業本和試卷裡,千裡迢迢趕到關市,趕到D大。他們眉目尚且帶著天真懵懂的氣息,卻已有成人的堅定。

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快樂,如同平原上生生不息的綠草,鮮活至極,在勁風刮拂之後,仍會重新生機勃勃地直起腰板,無聲地向天空呐喊。

孫兆樂出了會神,已經過去五十多分鐘。他緩了緩僵硬的腿,就見餘光裡一個男生抓耳撓腮,左右張望,看了眼周圍的人,又抬頭看了眼他。

不知道那個男生有什麼不方便的,孫兆樂暗暗分了點注意過去。

孫兆樂注意到他的騷動,監考老師自然也注意到了,沒過幾分鐘,男生就收了畫紙站起來朝監考老師走去。

孫兆樂心中詫異,側目瞧見他的畫紙——隻有一個基本的人物輪廓,線條歪扭顫抖。

他放棄了。

孫兆樂不禁把目光再次投向這個男生。

每年藝考臨場放棄的人不計其數,每個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孫兆樂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不禁猜想他以後是否會後悔。

-

孫兆樂沒想到,他說了個五點半,秦野還真就五點半等在了門口。他誌願服務這時候結束,但收尾把東西收拾好,等把東西都安置了才能走。

這麼一耽擱,就耽擱了近二十分鐘。

秦野一直來都給他一種Omega之友的感覺,撇去騙他那件事,他一直都表現得十分風度翩翩,溫和紳士。

說話做事都非常溫柔,保持在合適的距離,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或疏離。有份體麵的工作,養了隻貓,廚藝好,長相也十分優越。還心思體貼,情商高。

但這操作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亞子。

明知這時候他出不來,還非要白等這麼久。

有認識的人想拉他一起吃飯,孫兆樂搖了搖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急匆匆往去等電梯。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義無反顧地撲向地表,砸在簷前台階上。夜色低低地籠罩著地麵,從大廳望向室外,視線被霧似的雨幕半遮半掩,隻能看見隱約的輪廓。

……下得真狠。

秦野說來樓前接他,樓前這麼多車,誰知道是哪輛。孫兆樂麵無表情地想,早知道遲點還那把蕾絲傘了,雖然路程短,但雨這麼大,恐怕不需要幾步就全濕透了。

孫兆樂麵無表情地在心裡歎了口氣,扣上帽子衝進雨裡,準備走近瞧一瞧。

他衝進雨裡跑了幾步,迎麵而來一個模糊的撐傘身影,擋住頭頸了看不清,隻看得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瘦長白皙的手指握著純黑的傘把。

孫兆樂迅速地讚歎了一下這隻手,正要偏身繞道,就見對方伸出一隻好看的手,不容反抗地把踉蹌了幾步的他拽進傘下,攏到了懷裡。

“???”

秦野垂眸,睫羽被雨水打濕,不滿地皺眉責怪:“躲什麼,看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