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這一章講的是(1 / 2)

這是孫兆樂第一次見秦野穿這種風格的衣服。

今天有早課,他又起晚了,秦野還沒吃完早飯,他就急匆匆地出門了,沒看到秦野“打扮”自己的環節,不然他肯定會自覺沐浴焚香準備約會。

孫兆樂慶忽然一陣慶幸,幸好有?人提醒,否則就他這個追人功夫,秦野恐怕越跑越遠。

秦野說:“你說你到了。”

所以就提早出來了……

如果換一下位置,他應該會讓秦野就這麼等著吧。孫兆樂感覺臉頰莫名有?些發燙,默默驚歎一會,一個不慎把內心活動說出口了:“你好會啊。”

秦野和他一起走上小道,似乎沒聽清,疑惑地“嗯”了一聲。

孫兆樂嘴上隨便糊弄了過去,心裡?一點一點亮堂起來。

秦野是那種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人,為了去看唱歌比賽,從夜自修早退,他的反應其實也表明了他對他有?點意思吧?

至少不是毫無觸動的。

至少已經可以影響他的生活了。

孫兆樂的心情微微漂浮起來。

他們到比賽現場的時候賽程已經過半了,現場人多得超出孫兆樂的預想。原本整齊擺好的塑料椅子?亂成一團,他向負責人要?的票完全失去作用。

台上正唱著一首很嗨的粵語歌,在場觀眾沒幾個坐著的,操場上跟蹦迪舞廳一樣,全是試圖甩掉腦袋的男男女女。

“……”這不是他想要的約會場合。

孫兆樂想象的那種,是台上唱著舒緩悅耳的情歌,台下他和秦野含情脈脈地對視。現在這個情況,他們能不被人從場地擠出去,不被人踩著,都算好的了。

“秦野!”孫兆樂大喊,“咱們換個地吧!”

音響的震動通過腳下土地傳來,震耳欲聾的樂聲遮住了他的呼喊,秦野隻聽見了個尾音,側頭去問:“你說什麼?”

他湊得太近了,吐息都灑在孫兆樂的耳根,一股來自Alpha的壓迫感自後籠罩住他。孫兆樂什麼都聽不見,腦袋裡?“嗡”的一聲,滿心滿眼都是:“他撩我他撩我他撩我!”

秦野見他沒反應,輕輕拍了下他後腦,問:“傻了?”

孫兆樂眼前的大字於是變成了:“他明知故問他明知故問他

明知故問!”

他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不確定對方心意時千方百計想搞事,現在知道了反而乖得一匹。

他突然那麼反常,秦野當然不會察覺不到。他思索了一下,掌心貼上孫兆樂小臂,把他拉到操場稍微僻靜一點的角落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沒事……沒想到會這麼亂,你不嫌吵嗎?”孫兆樂遲疑了兩秒說。

秦野靠到場邊鐵網上,散漫地偏頭望了眼熱鬨興奮的人群,“不吵,你不許唱歌比賽有?聲音?”

“我哪有這麼說,主要是怕你不適應,”孫兆樂裝乖裝不了多久,嘴皮子又癢癢了,“秦老師闊彆校園這麼多年,適不適應這麼刺激的場合啊?”

秦野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孫兆樂自己笑了一會,拉著秦野回到人群中。他們說話的功夫,舞台上已經從粵語歌切換到一首很有?名?的英文情歌,台下觀眾們輕輕跟著哼。

和孫兆樂想象中的約會場景幾乎一模一樣,然而他卻有些不安,那種酥癢躁動的感覺從心底一點點翻湧上來,讓人手腳和嘴巴都閒得慌,想要做點什麼。

孫兆樂從沒這麼清楚意識到自己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蠢蠢欲動的心思轟然砸下,把他砸了個頭暈目眩,讓他在短暫的人生中頭一回?有?了恍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有?自信秦野將來有一天會喜歡自己是一回?事,秦野真的喜歡他又是另一回?事。前者是一切還有?待努力,後者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隻等有?一天有人來揭開這層紗布。

誰來揭開呢?什麼時候揭開呢?

這些想法都讓孫兆樂緊張起來。

他的心怦怦跳,過度用力帶來些許疼痛。他在這個初春的夜晚猛然明白,原來愛情是真的會讓人疼痛的。那種感情不需要?太多贅語和修飾,光一想到就令人喘不過氣了。

孫兆樂被這種帶來奇妙窒息感的東西攫住了,愣愣地發呆。

“孫兆樂?”台上的聲音隨著話筒電流一般沙沙地傳播開來,“各位讓一讓,那個人是不是我的好兄弟樂樂?”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孫兆樂剛才?沉思著沒注意台上的情況,不明白怎麼就突然cue到他。他掃了兩眼。和台上蹦蹦跳

跳的男生對視了一下。

“孫兆樂果然是你,來來來,上來一起唱歌!”

|“……”

他給了對方一個迷惑的眼神,這位大兄弟,我們認識嗎?

因為學生會工作經常要和各個團體組織打交道,孫兆樂和很多人打過照麵,大部分都是見過就忘,比如眼前這位大兄弟,孫兆樂一點都想不起來和他有?過什麼交集。

孫兆樂仍在茫然和猶豫中,那人直接從台子上跳下來把他拉上台。

“各位兄弟姐妹,看看我們大帥哥,今天我和他給大家一起唱首歌,好不好啊?”

難得有?調侃孫兆樂的機會,底下各個都在起哄,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也跟著起哄。

秦野靠著一身與大學生格格不入的氣勢,在喧鬨的人群中辟出一片不被打擾的清靜地帶。他的目光靜靜追隨著孫兆樂,看他的表情從懵逼到不爽,再到無語,然後便見他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和舞台側麵的人說了兩句,拿了把吉他上來。

他抱著吉他在立麥前坐下,另一個拉他上去的男生報幕:“一首《觸電》送給你們。”

十佳歌手比賽跟演唱會似的,台下觀眾立馬捧場尖叫了一段。

在逐漸輕聲的尖叫中,輕快活潑的前奏開始流淌。

從他們僅有?的幾次聊天中,秦野知道他小時候上過很多興趣班,不過在孫兆樂嘴裡,這些樂器他玩不過三天就扔了。他不像自謙的人,秦野當時聽了也就信了,現在聽他的現場……雖然他也聽不出其中技巧,但單從流暢度來說,挑不出什麼毛病。

可見他確實小瞧了自己。

孫兆樂垂著眸傾身湊向麥架。

“但請你不要?太快揭開還沉默的情話,先讓我多著急一下再終於等到解答……”

人群在他開口時翻湧,像燒開的水翻起白色的浪,口哨聲一波接著一波。

孫兆樂說得對,闊彆校園這麼多年,他再回?到這樣喧鬨年輕的場合挺不適應的,年輕人不會像他這樣滿腹心事,看什麼都像懷念,導致他的格格不入。

他倒不是懷念大學時光,那段時間沒什麼可回顧的,相反稱得上是他人生中最渾渾噩噩的時間。

二十出頭的年紀,彷徨與自負並肩,少年秦野幾乎將

孤僻和獨來獨往發揮到極致。

大一一年下來,同?班同學談上了戀愛,秦野還沒加入班級群。同?寢室友的名?字埋在心底,卻一次都沒叫過。如果不是他成績常年霸占班級第一和年級第一,班裡恐怕沒幾個人會對他有?印象。

那時的秦野滿心都是無法被世界理解的憤懣和無法理解世界的茫然,躲在自己的舒適區裡怨天尤人,根本不在意和彆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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