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瑛:“到時候我會受封太子,下半年又要會去南禹。”
秋瑜。
“我會陪你。”
他蹲在地上,將畫軸一個個卷好,夾著,將胖子留給兔子,和呂瑛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呂瑛倚在門上,看著他的背影。
“喂!”
秋瑜抬手一接,一錠銀子落在手中,上麵印了小鴿子。
呂瑛:“恭喜發財。”
秋瑜回頭,對他拱手一禮。
“謝咯,你也恭喜發財,明天在七星觀搞燒烤,給你烤茄子吃,你記得來。”
回答他的是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呂瑛俯身抱起橘貓,帶著狗往回走,就看到呂曉璿靠牆站著,雙手抱胸,神情微妙,說不上高興,但也沒有生氣,似乎有點複雜,是呂瑛都分析不出來的複雜。
呂曉璿:“瑛瑛,原本呢,你太公公是想趁著你去南禹之前給你定一門親事,不是說真的要你娶人家,主要是不想你的婚姻被那邊給握住,省得有什麼腦子不清楚的人家纏過來,會很麻煩,所以我們是打算找個有不婚打算的姑娘頂一下找個位置。”
相應的,這邊會確保這姑娘一生無憂,甚至是幫她假死再安排個清白身份,然後給她政治資本都可以。
呂瑛:“我明白,但沒必要。”
呂曉璿:“所以我回絕了,而且你接下來要守孝三年,短期內沒人能拿你的婚事搞事了,還有,咱們澤國這邊的規矩是守孝三年期間隻用吃三個月的素,不耽誤做官考試,也不耽誤公務交際,隻要不搬個戲台子在家裡鬨,不行淫|樂,不嫁娶,就沒有關係。”
呂瑛:“我知道啊,這規矩是我帶人一起定的。”
呂曉璿走到他身邊揉了揉臉蛋:“那就回去吃粥火鍋,你太公公、外祖母和雪臨婆婆在桌上算牌算得打了起來,你太公公一拳把承重牆打塌了,他們隻好去另一個院子吃夜宵。”
這群老人家是真的輸不起。
新年前幾日,呂瑛都沒有出門,隻是在家抄經,他不信神,對佛門道門態度都一般般,但當初瓊崖島要求宗教也交稅時,道門那邊比佛門識趣了一點,所以如今要抄經書時,他就偏了道經。
正好經書抄好了,要去七星觀供上。
呂瑛和家裡打了招呼,帶了護衛,騎馬去了城外,又自己踩石階一路爬了上去。
七星觀的道童對他也很熟悉,一見了麵,便引著他去供經,呂瑛捐了香油錢,往後院走,才聞到一些藥圃傳來的藥香,就聽到秋瑜和陽盛子在說話,他的嗓音果然很沙啞。
“這兒要是種一棵桂樹就不錯,後世就有,你要不來一棵。”
陽盛子說:“既是樹還沒種下,說明緣分未到,不強求。”
呂瑛走進去,就看到一片燭光,陽盛子看到他,立時就走了,隻有秋瑜蹲在院子中間,守著個小煤爐,往鐵絲做的燒烤板上放切好的茄子、黃瓜,又拿勺子往上麵撒蒜蓉辣醬。
“還是你們瓊崖島好,香料找起來更方便,辣椒多得是,隻有在你們這吃燒烤才地道,來,這是清補涼,吃了解辣的。”
小煤爐上的茶壺正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奶茶的清香從裡麵飄出來。
呂瑛坐到他旁邊的小板凳上:“你嗓子好點了嗎?”
秋瑜:“連灌兩瓶川貝枇杷膏,血糖都快爆了,才好了點,起碼說話沒那麼痛了。”
呂瑛好奇地看著周圍:“你這是點了多少蠟燭啊?”
一點點燭光跳躍著,為周遭一切染上柔柔的光暈,將他們包圍起來,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秋瑜:“一千根,你現在還怪自己嗎?”
他沒說呂瑛怪自己的原因,但呂瑛一聽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
呂瑛:“有一點,總覺得外祖父怪冤的,本來是陪著我出海一趟,順帶瞧個稀罕,結果被坑到了幾百年後,老婆看不到了,女兒也看不到。”
秋瑜:“外孫也看不到了,他肯定會舍不得你們。”
他指著天上:“這世上能跨越時間的東西不多,你的三寶和南海龍脈結合起來可以做到,光也可以。”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天上那些閃爍著的星光,都是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從幾百年前甚至是幾千年前過來的?”
呂瑛雙手托腮:“光能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
秋瑜理所當然:“那是,光可厲害了,它們能帶來那些星星的位置、坐標和信息,也可以……把你的思念帶過去,如果不知道怎麼向外公道歉的話,你可以先把話說給星星聽,也許幾百年後,他就聽到了。”
呂瑛輕笑一聲:“你肯定是在哄我,不過且試一次。”
少年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虔誠地對星星許下心願,在心裡把思念和歉意都說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秋瑜將手裡的茄子遞過去:“現在吃吧,我給你吹個曲兒,你不能參與娛樂活動,聽我吹個笛子總可以吧。”
秋瑜摸出個陶笛,吹起他唯一會的陶笛曲,《故鄉的原風景》。
悠長的笛聲中,呂瑛望著他的臉,將板凳往他那邊挪了挪,兩人靠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