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頭含苞待放的家夥, 到底可以被做成什麼樣子呢?從櫻花茶開始, 上的每一道料理都與鮮花有關。
精致小巧的紫藤蘿花餅,散發著淡淡的夢幻氣息的紫色,裝盤摘取了最嫩的紫藤蘿的新枝做點綴,橢圓形的羽狀複葉如同羅馬的桂冠般環繞, 勾勒出春季的清新氣息。
沒有裹古老的黃豆粉做蘸, 而是采用甜甜的鮮花醬, 通透如同玻璃珠的水信玄餅中, 紫色身影交雜, 三色堇猶如一位溫柔雅致的嫻淑少女, 默默地綻放著它高貴可人的美麗。
上來的沙拉中,金旱蓮花灼灼似火,明豔的橘黃色花朵和翠綠的蔬菜搭配,看起來相當生動有趣,奶酪的口味帶一點酸澀,金旱蓮花的甜味被黑醋芥末汁勾出來, 清甜在口腔中回轉,更加奇妙的是, 餘韻竟然可以品出一絲奇妙的胡椒後味。
“好厲害呀,他們竟然用紫藤蘿替代了櫻花, 光看外形, 我差點以為是櫻餅呢。”菊丸手裡捧著還未吃完的紫藤蘿花餅, 紫色的糯米小團子已經啃了一半, 流露出層次分明的餡料。糯米晶瑩像是點點紫色石英, 磚紅的豆沙看起來細膩多情,最引人注目的要數包裹著的大塊草莓,料理人包了一整個下去,切成兩半,羽翼般張開,好似刨開的紅豔寶石。
和纖弱美好的櫻花一樣,紫藤蘿本身並沒有什麼味道。沒有甜味,沒有酸味,沒有澀味,連苦味都沒有,吃進去就是一嘴的植物纖維,略含一點點的水分,單純得很。就連香氣,也幾近於無。
外麵包的葉子被鹽漬過,內裡的豆沙和草莓卻是甜的,被蒸過的葉子呈較為成熟的黃綠色,晶瑩剔透的紫藤蘿被揉進糯米裡,加了大把的糖,要細細地品,才能在豆沙的甜糯和草莓的酸甜中,分辨出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紫色香氣。
“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流美人。”鄰座的野澤涼生忽然唱道。綴著翠玉的扇子敲著節拍,素白纖指映襯深色的扇柄,時光在少年身上流動。
在春季的賞花酒宴上唱和歌,這是過去貴族間的風雅,在座的各位都聽過這方麵的傳說,但都沒誰真的聽過。很古老的調子,卻並不晦澀,猶如香風襲來,深深淺淺的紫色中,有細小的微塵在光中漂浮流動。
“三峰森翠倚雲棱,凝睇煙羅最上層。”一個較為低沉的聲音跟著唱了下去,手塚國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歌沉沉,卻透露著一股小提琴般的優雅。少年唱得認真,風拂過他茶褐色的短發,神情淡漠。
青學眾:欸,欸???
隊,隊長會和歌?!這是什麼時候點亮的技能點?
與看起來相當隨意懶散的野澤涼生不同,手塚國光是那種看起來非常冷淡的類型,做什麼事都給人一種很認真的感受,一絲不苟地有些古板。涼生的歌聲色澤偏暖,像是一個穿著廣袖漢服的少年,踩著春天的枝椏唱歌,而手塚的歌則偏向冷色調,聽起來有些蒼涼。
菊丸英二小聲道,“說真的,我覺得不二會這個比較合理一點。”畢竟不二君喜歡聽音樂,常常收集碟片什麼的。
“我是喜歡音樂,但真沒接觸過這個。”不二小聲道,他聽得更多的是流行樂和西方樂,這種古老的藝術還真沒有接觸過。
“自學的概率是13%,有人教導的概率是84%,和歌是他老一輩的人交給他的幾率為75%,其中是祖父交給他的概率占到了96%……”乾在那邊瘋狂計算著。
乾算得不錯,教給國光和歌的正是他的祖父。在某個喝茶的間隙,老人家忽然就開了嗓子,古老的韻調穿透時光,即便聽不懂的人也會覺得很美。“國光有興趣學嗎?”老人家唱完興致勃勃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然後覺得學學也無所謂的隊長就這樣跟著稍微會了一點皮毛。
“獻醜了。”發現大家都在看他,突然覺得有些不自然的手塚輕咳了一聲。聽到他唱不自主地就跟著唱起來了,好像,有點,丟人。
“沒有啊,唱得很棒。”野澤涼生衝他笑笑,目光非常欣賞。
[玉京春]提供的頭份的主食是[冰盅魚素麵],真的是用冰塊活生生鑿了一個剔透的冰碗出來,巨大的冰塊內不含任何水泡,澄澈透明,在光下折射出無窮的光彩。
湯汁拿了鮮蝦和蓴菜去熬煮,變成瑪瑙般的深褐色,廚師在盅中插了海帶,黛色的長條形海帶與紛紛揚揚的紫嬌花在一起,為這道料理增添一絲俏皮的色彩。
“唔……好鮮!”堂島銀眼睛一亮。用了大量的魚蝦去熬,常年生活在魚市港口,骨子裡沉澱著海味的銀當然可以從中分辨出廚師的用料。
沒有放味精,全靠自然煮出的甜味,冰碗讓湯汁變涼,麵條口感不似烏冬麵那麼筋道,更似米粉般軟糯。但是在冷熱交替下,麵條變得比原來要更加富有彈性,軟中帶韌,好似奶貓般,若有若無地撩撥著你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