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他後悔麼?那個家夥講道理雖然人有點拎不清,但做手下還是很不錯的喲。”
“啊……是有點可惜呢……”幸平創真拖長了音調,手支著下巴,金色的眸子望上看,似乎是真的有點惋惜。但餘光看到才波誠一郎的臉色,又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你我都沒有答應,怎麼可能答應他啦!”
少年的眼睛眯起來,虎牙尖尖的。
才波誠一郎的心微微一跳,旋即又有些惱羞成怒,把枕頭扔過去,“答應什麼!我跟你說!我問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了!你以後彆想!”
“我要走自己的路,才不會給彆人做附庸呢!!!”
炸毛的老爸是真的可愛,幸平創真接住枕頭,臉埋在裡邊,吃吃地笑。他的肩膀一抖一抖,才波誠一郎想抓點什麼再丟過去,可是空間狹小,已經沒有什麼可丟的了。
“好好好,不做附庸……”幸平創真笑夠了也在自己的床邊坐下。他把枕頭拿下來,走到誠一郎的床邊。雪白的床單微微下陷,少年的手按上誠一郎的腦袋。
今天才洗的頭發很柔順和滑,一點也不像他兒子的那樣上翹。誠一郎本來應該躲開的,不論什麼年紀的男孩其實都不怎麼喜歡被彆人按頭,但他沒有。少年略帶薄繭的手按在他的頭上,透過發絲傳達著溫度。很暖。
委實說這個姿態實在有點太過親密了。他不太習慣這種古怪的氣氛,打算狠狠拉下幸平創真的手。但是這時他聽見幸平創真說,
“記住你今天的話喲誠一郎,”少年笑起來,紅色發絲像是高原燃燒的火焰,“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低頭……”
“就這樣一直,一直前進吧!站在最高的地方!”
我啊,非常期待見到完全體的你,王者歸來——
才波誠一郎感覺熱氣突然就湧了上來,他看著少年,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這家夥……
他咬牙,打掉室友的手,“我當然會一直前進啊!”他轉過頭,暗紅發絲裡的耳尖有些發紅。才波誠一郎拉動被子,想將幸平創真蓋住,但是忘了自己還在上麵,兩個人滾成一團。
“喂,你們!幾點了還在鬨啊!”相隔房間的牆壁傳來不滿的咚咚聲,很明顯被吵到了。
“哈……抱歉,抱歉!”兩個人從被子裡鑽出來,跟隔壁的道歉。
暗紅的發絲和鮮紅的發絲糾纏在一起,散落在被單上。少年們喘氣。想四肢八仰是不可能的,這裡一個床的位子類似於大學宿舍,兩個人躺著動作不大還成,但動作大點就要掉下去了。剛才就相當於他們從床上鬨到地上,又滾到床上。才會發出那種重物撞擊地麵的咚咚聲。
這裡已經是黑崎家的郵輪上。晚上,黑崎家的郵輪從港口出發,往向更西的海域。遠月的學生們分批次登船,其餘還啟動了捕撈船,計劃是郵輪跟隨捕撈船出海,現場觀看捕撈船作業捕撈。
捕撈什麼?當然是鬆野蟹了!
每當漫長的禁漁期過去,螃蟹的捕撈終於解禁,日本的沿海都會掀起捕撈的熱潮。從南邊的衝繩到北邊的北海道,幾乎所有的沿海都在狂歡。
鳥取的重點就是鬆野蟹,雖然現在已經到了快要禁止捕撈的季節,但就是算到了這最後幾日的光景,上頭才把第一站定的鳥取——口感緊實,鮮嫩甘甜,無論是拿來蒸,還是煮,還是燜,抑或是生食,都是人間極品。
鬆野蟹與毛蟹和帝王蟹一起,被人們共同稱為日本三大名蟹——趕上最後一波的鬆野蟹料理,不是很棒的一次旅行麼?
所以這次考察研修的第一站才會居住在黑崎家的度假村——那個家族以賣蟹起家,幾乎占據鳥取縣三分之一的份額,從曾經的小漁船做到如今雄踞鳥取縣的雪蟹經銷商,他們有著完整的渠道和市場,可以包攬從捕撈到銷售的整個流程——
當然,學生們沒必要了解那些。隻要現在跟著捕撈船去現場實地看看怎麼捕撈的鬆野蟹就可以了。順便傳授一下挑選鬆野蟹的技巧……以及還有野生和養殖的問題……
挑選和烹製,還有這裡的菜譜……世世代代漁民流傳下來的菜譜,也許會得到新的感悟。這也是遠月放他們出來試煉的重要一環。
開闊眼界嘛——
“喂,創真——”才波誠一郎用腳踹了一下幸平創真,少年的長發是披散著的,暗紅地軟垂到肩膀。剛才的動亂使得頭發多了幾分散漫撩人的味道,衣袍敞開露出好看的鎖骨。
少年誠一郎的睫毛很長,他那種帶點沙啞的性感聲音和用腳撩人的態度放到**文裡估計可以腦補一萬字的不良展開。
但直男幸平創真完全沒有想歪。畢竟在他想來完全是自家老爹輕踹了自己一腳。
沒用力那不是應該的麼?聲音好聽,他上輩子聽了十幾年,也就那樣兒了。至於臉——就算是前世,誠一郎還是很好看的。就算已經到了中年油膩的年紀,但男人仍然是風度翩翩,性感撩人的大叔,行走的低音炮。
好了,好了,我早知道誠一郎很帥了,幸平創真隻會可惜這種基因怎麼沒遺傳給自己,而不會覺得這人怎麼那麼好看——創真他長得比較像媽媽,是那種有嬰兒肥的可愛類型,眼睛睜得圓圓的時候就像小奶狗,無辜得要命。前世他經常靠這一點坑人。
至於露出的好看鎖骨——拜托,在直男眼中誰的鎖骨都是一樣的,除非你胖到沒有鎖骨!更何況區區鎖骨,他又不是沒見過!都泡過澡的兄弟了,他還會起反應?
“怎麼?”他也不動彈,就這樣仰著頭躺著,燈打到少年的身上,勾勒出單薄美好的線條。
“我想吃夜宵——”
嗯???
“所以?”
“你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