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祁鈺怔愣望著這張黑幕，寢宮內唯有他與於謙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連宮婢侍從都被黑幕送至門外，無法進入。
朱祁鈺滿頭問號比另一時空裡的朱元璋隻多不少，“這......”
也不能怪朱祁鈺無話可說。
他好不容易同於謙和其他人把京平保下，得出點休息空閒。結果現在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保住的北京在不知多少年後被起義軍攻破，皇帝都自縊於煤山。
朱祁鈺人都麻了，還有黑幕說連番天災，每說一個就好像有人敲了他腦門一下，敲得他腦袋嗡地空蕩。
“於卿，這是否......”朱祁鈺艱難道，“是否有些太過超格了。”
於謙明白他意思，顧不上想自己是怎麼被送到皇帝寢宮裡，隻悶聲稱是，和朱祁鈺一起麵露難色，等待視頻繼續。
朱祁鈺此刻處於裂開邊緣，但還沒完全裂開——等看完大明覆滅，估計就徹底裂了。
.
崇禎帝朱由檢淒然笑出聲，一時神色複雜，他向下方群臣看去，竟有不少人躲閃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亦有人坦然處之不露聲色。
是一心為國的忠臣，還是貪贓枉法的官吏？
朱由檢心口發堵，覺得自己開始分辨不清這兩者來了。
整整十七年的天災，從他上位到煤山自縊，天災人患，遍地民不聊生，處處是災民，處處是死屍。
‘是我不堪為帝，惹得天神震怒？’朱由檢想，他不懂黑幕所說的小冰河時期是什麼，百姓更不會想。
黑幕播放過後，他們或許都會覺得，是皇帝德不配位，妄稱天命才使得四處大旱蝗災。
兄長舊時曾說，“吾弟當為堯舜。”
朱由檢也曾因此自得，認為自己有帝王才能，黑幕卻像一把利刃刺入他心裡，讓他看清楚自己治下的百姓究竟是何處境。
他恍惚中抬眸，問諸臣：“神跡啟示大旱將至，諸位可願為此出一份力，填補糧食空缺？”
無人應聲，朱由檢便隻能開始挨個點名，問道“可願捐銀表意”，然而隻有寥寥數人說願捐出家財，其餘再無應答。
黑幕在這之後，毫不留情揭掉了這群披著清廉外皮的貪官汙吏。
「天災為大明滅亡埋下禍根，各地起義軍不斷增多，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可少不了那些忠君愛國，為官清廉的好臣子們。
「曾經的崇禎麵對空空如也，乾淨的能掃出死老鼠的國庫發愁時，曾向高官提出捐款。然而問來問去，人人都說自己為官清廉，家中貧寒拿不出更多，甚至一省隻能拿出幾千兩銀子。」
聞言，朱由檢神情愈沉，仿佛風雨欲來。
「最後拚拚湊湊，又是大臣又是太監，才從這群人手中收到了二十萬兩銀子。」
.
“若真是滿地忠臣名將，大明滅亡裡緣由，怎可能帶上這群貧寒大臣。”
朱元璋猜了個七七八八，將護心丸咬的嘎嘣作響。
“咱倒是要看看，這群忠臣能做出些什麼來。”
朱標有所預料，接過裝了護心丸的瓷瓶，一人一粒挨個分了下去。瓶子在眾人手中轉完一圈，回了朱元璋手裡。
徐達與李善長對視一眼，心下有所結論，心知這所謂清貧怕是個幌子而已。
「李自成手下大將李岩在攻破北京幾日後，負責拷打周奎，也就是崇禎皇帝的國丈。」
「這位國丈大人在崇禎麵前信誓旦旦自己連棺材本都拿出，隻有這一萬兩銀子，崇禎不滿，可也無奈隻能收下。
「周皇後得知後，便差人給父親送去五千兩銀子讓他捐給崇禎——可惜她五千兩銀子的心意落了個空，周奎從中取走兩千，隻給崇禎又捐了三千兩銀子。」
黑幕停了停，話音裡帶出嘲笑。
「這般貧寒的國丈大人，卻在李自成剛進京時就對其奉上十萬兩白銀以示他心跡，可惜...這些銀子打發不了李岩。
「李岩用刑後，周奎先說自己還有十萬兩白銀可以獻出，但前者心知這老頭子沒那麼老實，又叫人燒紅了鐵熨鬥。
「周奎就像是戳一下動一下的木頭人一樣，每被燙一次，就吐出一萬兩白銀來。拷打結束，李岩從他一人身上就收到了足足六十萬兩銀子，堪稱收獲滿滿。」
朱元璋：......？？？？
再說一遍，多少兩白銀？？？
你一個堂堂國丈，皇後的親生父親，竟然隻肯扣扣搜搜給大明皇帝一萬白銀還要哭窮。結果轉頭北京被占，你就在李自成手下拷問裡冒出幾十萬兩——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