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2 / 2)

萬春街 小麥s 7713 字 4個月前

斯江麵紅耳赤,嘴唇翕了翕,低下了頭。

景生搶過她手裡的碗筷朝外走,到了門口又忍不住回過頭來提醒她:“你自己拎拎清,彆仗著彆人喜歡你就打馬虎眼,不是誰都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說清楚,要是人家知道你不喜歡他還願意幫你補習,又是另一回事。”

斯江被他說中了顧慮,不禁有點惱羞成怒,低聲回了一句嘴:“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人家沒這麼說過,我沒喜歡也沒不喜歡——這怎麼說得出口呀……”喜歡?不喜歡?好像都不算,她不知道怎麼辨彆,作為一個不遲鈍的小姑娘,能接受到異性釋放的不隱晦的好感。被唐澤年那樣的男生喜歡,斯江承認自己其實是有一絲絲高興的,好像至少也證明了她是個不錯的女生。

“上大學前不能早戀。”景生愣了愣,丟下**的一句話走了。外頭水龍頭嘩嘩地響,碗盤筷子乒乒乓乓的,比斯江的心還亂糟糟。

斯江心亂如麻,聽到唐澤年那句“在我心裡你很完美”後,她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腳像踩在雲上,很感動、很開心,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還有點心跳加速。世界上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其實她很特彆很寶貴,那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很奇妙,和家裡人的珍視完全不同。這就算早戀嗎?斯江很茫然。

張經理的材料是六月初寄到的,很簡單,就一張電話公司的通話單,打入電話的地點明確,通話時間也不短。顧東文拿了單子去公安局,算不上很有力的證據,但服裝公司的領導們又開始逐一被談話,之前南紅沒打電話請示過這一條肯定不成立了。五千塊以下可以不算貪汙罪,五千塊以上是大案。“就算人死了,也要清清白白的,這罪我家南紅沒犯過,不能扛。” 顧東文說得斬釘截鐵。

日子一晃,到了六月底,期末考試考完,男生們迫不及待地在各個球場上揮灑汗水,人最多的當然是足球場。九月份國家隊要衝擊亞洲杯,去年奧運會預選賽中男足折戟曼穀慘遭淘汰,實在令人憋屈,全國人民的熱情和希望都放在了亞洲杯上。

景生是初三下半年才喜歡上足球的。他先是被校田徑隊的兩個學長拉去救場守門,因為眼明手快身手敏捷,保持全場一球不失,結果替補變成了首發,守了一個月門後他覺得無聊不想乾了,碰上對麵的隊長直接來撬牆角,說顧景生你人高腿長又擅長跑步和跳高,應該來踢前鋒,射門才是足球的靈魂,守門多憋屈,來呀,跑起來!搶球斷球!帶球過人!你試一下就知道有多爽。景生就試了一下,結果試上了癮,在綠油油的草皮上飛跑的感覺讓景生想起小時候在叢林裡的奔跑,大汗淋漓全力以赴,無論怎麼大吼大叫,都沒人覺得奇怪,足球場上大家都這樣。

踢足球帶來的體驗是全新的,這是景生第一次真正喜歡一項運動,之前遊泳、跑步、跳高、包括計算機,他都難免帶了一點功利心去練去學,一旦發現自己不具備那個天賦或者沒法在最短的時間裡得獎,他就會放棄,競技本身非常殘酷,不進則退,而訓練是極其枯燥的甚至是痛苦的,這種枯燥足以抹殺運動本身帶給人的樂趣。景生曾經問過趙佑寧,他是怎麼能夠在無儘的題海中獲得樂趣的。佑寧說沉迷在題目中的時候他會忘記一切,包括他自己,隻有一條筆直的大路通向有亮光的出口,奔向那個出口也許會遇到很多困難,但專注使人寧靜,忘我使人快樂。

在第一次帶球過人並且成功射門後,景生體會到了趙佑寧說的“忘我的境界”,那種快樂無以言表,沒有秒表沒有刻度,隻有進球這個最簡單最直接的目標,讓他熱血沸騰。比趙佑寧的寧靜更有意思的是,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隊友們傳球搶球鏟球,大聲呼喊打著手勢說著暗號,甚至不惜自己受傷保護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這樣的尖刀能給整個隊伍帶來勝利。

景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團隊的力量,那是他曾經不屑參與的,遊離在外的,跟著就加倍地樂在其中。進球後男兒胸膛對胸膛的碰撞,聲嘶力竭的吼叫,全場奔跑的歡笑,還有第一次被隊友們扛起來拋上天空的時候,他完全沒考慮過萬一沒人接住摔地上他會有多慘,他們當然穩穩地接住了他,他們不叫他老顧也不叫他景生,而是叫他兄弟,包括他進攻的對手們,輸了會拍拍他,說一聲兄弟踢得蠻好,贏了也會抱抱他說一聲兄弟下一場再來。這些“兄弟們”沒人在意他長得好看不好看,會不會燒一手好菜,打過架沒有,父母是做什麼的,住在哪裡成績怎麼樣,隻在意他有沒有全力以赴地踢球有沒有受傷今天球感怎麼樣要不要下場休息一下。

所以,當高中部的一個“兄弟”喊他去踢放假前最後一場球賽時,景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上場前卻看到場邊多了一大群初中的女同學,斯江她們一幫人也在裡麵。他眯起眼看向場內,果然看到套著黃色背心的唐澤年正在熱身,笑得特彆燦爛。

“你哥也來踢了!”張樂怡眼尖,撞了斯江一把就雙手合成了小喇叭:“紅隊必勝!顧景生進球!紅隊必勝!”

斯江:“???阿哥?!紅隊必勝,阿哥進球!”

剛剛還在給黃隊和唐澤年加油的女生們憤然看向她們這兩個叛徒。景生套上隊友發的紅背心,麵無表情地從她們麵前走了過去,和守門員擊了掌,跟幾個熟悉的兄弟開始一起熱身。

斯江吐了吐舌頭,溜出人群,跑到景生身後的欄杆外:“阿哥,你來踢比賽怎麼不告訴我啊,今天也打算來個帽子戲法?”

景生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對麵的啦啦隊隊員?”

“阿哥在哪個隊,我就是哪個隊的啦啦隊。”斯江從書包裡掏出自己的水壺:“阿哥要喝水找我啊。”

景生卻不理她,跟著幾個男生跑遠了。

斯江抱著水壺發愁,這都一個多月了,阿哥怎麼還總是陰陽怪氣的呢。

“怎麼辦?”張樂怡也發愁:“我能腳踩兩條船嗎?算了,誰落後我給誰加油,這叫體育精神和國際人道主義。”

斯江被她逗樂了,樂不過三秒,又皺起眉撞回了她一下:“都怪你們又騙人,什麼我們班的榮譽最重要啊?我們班的男生才來了一個!這下我哥又要擺夜壺麵孔給我看了,他肯定以為我是來給唐澤年加油的。”

“知道知道,大學以前不許早戀。”李南從後麵摟住她的脖子哈哈笑:“我們這叫社會主義同學情好嗎?多高尚純潔的友誼啊,快看,鬱平上場了,我們是來給他加油的,這可是鬱平的處女賽。”

轉移了戰場的女生們笑得前俯後仰,斯江也忍俊不禁:“鬱平說你不該叫南瓜該叫喇叭花真沒錯。”

李南氣得高喊:“鬱處加油——!鬱處加油!黃色必勝!”

斯江笑著和張樂怡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身邊所有的女生們齊聲大喊:“顧景生進球!顧景生進球——!紅隊必勝!”斯江看著李南:“嘖嘖嘖,看,就你一個人黃色。”女生們頓時哈哈哈笑成一團。

場內的唐澤年和鬱平麵麵相覷,就知道這幫見色忘義的女生,沒有一個好東西。

裁判把兩隊隊長叫道一起,準備擲幣。景生溜了一眼全場,卻在對麵發現了一個根本不是自己學校的人。

李強拎了拎自己身上的黃背心,朝景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景生:艸場上混入了可疑生物。

李強:莫理我,我就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斯江:阿哥,理理我,我知道錯了。

斯南津津有味地看著《血疑》,得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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