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好奇地問周致遠:“那邊有好多人坐了半天,隻喝一杯東西,彆的什麼也不吃,他們在喝什麼那麼好喝?”
“咖啡。三塊錢一張參觀門票,附送桔子汁或者咖啡。”周致遠笑道:“斯南你想嘗嘗嗎?我們也可以點來喝。斯江、景生,你們呢?你們有誰想咖啡?舉個手。”
一桌孩子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咖啡不好喝,苦的。”
斯江促狹地低聲揶揄景生:“咳咳,雀巢咖啡,味道好極了。阿哥要儂切咖啡伐?”
景生笑著對周致遠搖頭道謝,說自己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斯江卻舉手說想試試,被景生飛了一眼刀。
斯南搖頭:“堵咕咕,我想喝桔子汁。”周致遠忍不住伸手想順一順她額頭上的一撮反翹著的小卷毛,斯南警惕地躲開,板著小臉嚴肅警告:“誰也不許摸我的頭,堵咕咕啊唔來噻(大哥哥也不行)。”
周善信的幼子周致旻還在上幼兒園,聞言抗議道:“大哥當然可以摸,他是大尉呢!”
周致旻說一口南京話,斯南差不多聽得懂,立刻對著小蘿卜頭瞪了回去:“大胃又怎麼樣?我們全家都是大胃,我大表哥我姐我和我弟,胃口可大了。但是再大的胃也不能摸我頭發!胃在這兒,管不著頭發。”她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自己的卷毛:“我這是天然卷,可寶貴了,比我們新疆細毛羊的細羊毛還寶貴呢,隻有我們家的人才能摸,要是人人都來摸,我就禿頭了,誰賠我啊?”
一桌大大小小的孩子聽她說得有趣,都哄堂大笑,周致旻漲紅了臉,跑到周致遠身邊指著他的軍裝喊:“大尉是營長,少尉中尉上尉大尉的大尉!爺爺是將軍,少將,爸爸是大校。你連軍銜都不懂,二糊(笨)!”
“致旻,道歉。不可以說斯南姐姐二糊。”周致遠臉上還帶著笑,語氣卻是標準的軍人冷厲口氣。一桌孩子們立刻噤聲,挺直了腰板準備受訓。周致旻年紀最小,立刻紅了眼,卻還是站了個軍姿朝斯南行了個軍禮:“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二糊,我才是二糊。”
斯江趕緊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我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其實南南姐姐也在跟你開玩笑呢,她是四國大戰的高手,營長團長旅長這些她可熟悉了。”
斯南眨眨眼,把頭湊到周致遠手邊:“堵咕咕,就許你摸一下啊。你彆罵這個弟弟了,他都被你罵哭了。”
“男子漢大丈夫,掉皮掉肉不掉隊,流汗流血不流淚!我沒哭!”周致旻氣得小胸膛一起一伏的,大聲喊起了口號,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矚目。他喊完還不敢走,挺胸凸肚地極力瞪大眼看著自己的偶像,生怕打轉的眼淚掉下來。
周致遠笑著替斯南壓了壓翹著的那撮毛,又摸了摸周致旻的頭,放緩了語氣:“很好,回自己座位上去吧,你喝桔子汁是不是?”
周致旻用力點頭,轉身卻跑去了北武和善讓那桌,緊緊抱住了善讓。
斯南看了周致旻幾眼:“這小東西是不是故意的?這樣就可以抱住香噴噴的小舅媽了……”
一頓團圓飯吃完,大人們還在喝酒,斯南拉著斯江在旋轉餐廳裡又開始轉圈。周致遠和景生跟在她們身後。因為善讓的囑咐,周致遠說起了軍校的生活,景生果然聽得格外仔細。
善讓笑著喊斯南:“南南,你們不用一直轉來轉去地看風景,餐廳自己會轉。”
“可是餐廳轉得太慢了。”斯南站到她身邊,把臉壓上玻璃:“堵咕咕說這個餐廳一小時轉一圈,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它在轉。那個高速電梯還蠻過癮,耳朵嗡嗡的,一下子就到了三十六層”。她扭頭問周致遠:“堵咕咕,那個電梯上到頂樓用了多長時間?”
周致遠笑道:“好像是半分鐘,你耳朵疼不疼?”他伸手摸了摸斯南的頭發,斯南這次沒躲開。
“不疼,好玩,像坐火箭似的,上海有這樣的電梯嗎?”
“現在還沒有。金陵飯店現在是全國最高的樓,那個高速電梯也是全國第一個,對了,這裡還有全國第一個樓頂直升機停機坪,你想不想去看?我帶你去。”周致遠伸出手。
斯南猶豫了一下:“想看。”她跑過去牽起景生和斯江的手,要拉他們一起去看停機坪。
最後兩大桌子人全上了樓頂。
停機坪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光溜溜一塊地有點像籃球場,一個大圓圈裡畫著個大大的H,斯南走了兩步,聽到周致遠和老爺子說起開戰鬥機的事。
“那堵咕咕你會開直升機嗎?”斯南忍不住插嘴。
“會的,直升機最簡單,你長大了也可以學。”
“我將來還是想當解放軍。”斯南圍著周致遠轉:“堵咕咕你開的什麼戰鬥機?”
“開得比較多的是殲6。”周致遠笑著說起殲6的光輝史來,又告訴老爺子六月中殲8II已經首飛成功,估計四五年後就能設計定型。
“哇哦!”斯南崇拜地看著他,兩眼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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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冒著傾盆大雨回到周善勇家的時候,周致遠在斯南心中已經排在了趙佑寧前麵,至少和景生並列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