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2 / 2)

萬春街 小麥s 8715 字 6個月前

很快,十二位壽星被請到了台上,斯江和鬱平被推到了正中間,閃光燈閃了好幾下。這幾張照片在(2)班一直被傳為笑談。鬱平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臉“老子不耐煩了”的表情,斯江精準地在每次閃光的時候閉上了眼。

***

八點鐘,迪斯科球閃著七彩光,張薔的聲音響了起來:“讓我牽著你的手,隨著熱熱的節奏,快快樂樂地跳上一曲Disco……”

鬱平因為死也不肯下場跳舞,反而成為了全場的中心人物,他不停地笑罵著冊那,人卻被林卓宇牢牢箍在背上,雙腳離地甩來甩去。

壽星們被簇擁在中間,拉炮嘭嘭嘭響,撒了斯江一頭的彩紙屑。李南張樂怡和曾昕擁上來歡呼:“仙女!生日快樂!”

斯江被擠得撞進了唐澤年懷裡。

唐澤年看到對麵景生一臉嚴肅,笑著張開雙臂,禮貌又紳士地退到一旁。

“生日快樂,陳斯江。”

老師們也陸陸續續被拉下了場,青春的熱情極富感染力,哪怕是謹慎內斂如方樹人,也忍不住微笑著隨著節奏在場外輕輕點頭,這一代年輕人實在太幸福了。

迪斯科球停止了旋轉,昏暗的燈光中,響起了威猛樂隊的《CarelessWhisper》,舞會即將曲終人散,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搖擺後,氛圍壯人膽,有些互有好感的男生女生跳起了三步,牽手搭肩勾腰,雖然彼此還保持著二三十公分的距離,已經把方樹人看得心驚膽顫,她低聲問何宏偉:“這樣真的沒事嗎?”

何宏偉笑了:“方老師,疏遠勝於堵,年少慕艾是最正常的事,我們越緊張越反對,他們越是要去嘗試,還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大大方方地正常交誼。放心吧,他們都是好孩子,心裡都清楚著呢,去年期末五校聯考,他們高二好像是唯一拿到第二名的年級。我們年級能拿到第三,還多虧了你的數學把總平均分拉上去了。”

方樹人笑著搖搖頭,看向不遠處的斯江。

唐澤年的手虛搭在斯江的腰上,兩個人都跳錯了好幾次步子。

“你晚上有點不開心的樣子,”唐澤年柔聲解釋:“對不起,我姆媽本來說好不過來的,要是知道她要來,我肯定——”

“高老師那個事情,其實是你姆媽安排的吧?”斯江抬起頭問。

唐澤年一怔,有點狼狽。

“所以我們學生真實的訴求,並不如領導的一句話。”斯江苦笑道:“鬱平說得對,是我們太天真了,是我太天真了。”

“不全是這樣的。”

“無論如何,謝謝你,”斯江垂下眸子:“雖然我並不想感謝你。”

“我不是要你感謝我——”

“我們不希望你幫忙,”斯江又踩了唐澤年一腳,“對不起,又踩到你了。”

“沒關係。”

“至少我不希望你幫忙,該承擔的後果應該由我、我們自己來承擔。現在這就是走後門對吧?”斯江抬起眼:“我們借用你姆媽的權勢去打擊高老師,和高老師用老師的權勢打擊鬱平,有什麼區彆?”

“沒有區彆,我們甚至更糟糕,至少高老師沒有權力讓鬱平休學。”斯江沮喪之極,連著踩了唐澤年兩下。

“我們尋求是師生平等、互相尊重、公開公平公正地對事不對人,所以我們站出來說出我們的所想。”斯江正色道:“唐澤年,你這樣做很不好,真的。”

“對不起。”唐澤年低聲道歉:“我有解釋幾句的權利嗎?”

“當然有。”

“我是知道高老師故意打低你作文分數後才跟我姆媽抱怨了兩句,因為她正好分管教育,所以引起了她的重視。之前學校通報批評那個事,她知道,學校找我們說早戀的事她也知道,她覺得學校處理得挺好的。”唐澤年無奈地握緊了斯江的手:“如果你因為這件事的結果就把我歸到官員子弟狐假虎威的那一邊,說真的我有點委屈,對我姆媽也不公平,她也是職責所在,對事不對人。如果高老師對自己看不順眼的學生隨心所欲地壓低分數,打擊報複,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強大會找語文教研組反擊回去的,那其他受害的學生找誰要公平呢?”

斯江不得不承認,唐澤年說的也很有道理。

樂曲終結,燈光全滅,每個蛋糕上的十七根生日蠟燭逐次被點亮。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許願啊,壽星們,大聲點,讓我們都聽到你們許了什麼願望!”

斯江他們剛準備吹蠟燭,就聽見不知哪位老師洪亮的嗓門:“下周一摸底考試彆忘記啊——”

壽星們都笑得不行,燭火搖搖晃晃明明滅滅,一大半都還頑強地亮著。

林卓宇從牛仔褲袋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兩張紙揮得嘩啦啦響:“朱老師,看!阿拉都帶著錯題集來跳舞的,放心,這次我們(3)班絕對要乾掉他們(4)班。”

張樂怡笑著喊:“還有曾昕,剛才跳三步的時候還在背英語課文!害得我全跳錯了。”

***

二月春寒料峭。斯江坐上腳踏車的後座,揮手大家道彆,一張口就是一層薄薄的霧氣。

“再會!再會!謝謝大家!”

唐澤年追了上去:“斯江!等一下。”

景生長腿撐地,斯江從後座上跳了下來。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唐澤年掏出一個包裝得很精致的小盒子,笑著說:“生日快樂,托福加油。”

“謝謝。”斯江道了謝,卻沒有收禮物:“你已經送給我們一份特彆特彆難忘的生日禮物了,這個我不能收。”

唐澤年一怔,笑著解釋:“你放心,不是戒指項鏈什麼的,是我自己雕的一個紀念品,不值錢的,雕得不好,你彆嫌棄。”

他這麼說了,斯江不好意思再拒絕,便收了下來。

不遠處,李南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斯江呆了呆,也朝李南用力揮了揮手,心裡酸酸脹脹的,她趕緊說了聲謝謝,上了腳踏車。

“阿哥,我們走吧。”

一路上不少同學騎車同行,快樂的熱鬨氛圍還在,有人雙脫把邊唱邊騎,有人呼喝著做S形超車。斯江捏著小盒子回過頭,看到那個單位門口明亮的路燈下,李南大笑著對唐澤年揮出一拳,唐澤年誇張地東倒西歪了幾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大門。

斯江抱住景生的腰,埋頭把眼淚壓在了他軟軟的棉大衣上頭。

腳踏車飛快地轉了個彎,遠離了同學們的笑聲和喧囂。

十七歲的生日,有歡笑,也有淚水。喜歡一個人,無論這份喜歡有多少,最後都變成了粉紅色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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