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人家是專業的,業務水平還是很棒的,溫暖自己也看花眼了。
沒想到來了這七十年代能看到這麼精彩的舞蹈表演,比她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要美多了,她們臉上那種自帶傲氣和英氣的精神麵貌是其他人無法刻製的。
老鐘這一次沒說話了,還附和一句:“確實精彩。”
司務長不高興了,掐了一下老鐘的大腿,“老鐘,你他娘的就欺負我!今晚演出過後咱倆就絕交!”
老鐘叉著腰:“絕交就絕交,我還稀罕你啊?”
炊事班的同誌們看著司務長又罵罵咧咧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也許是發生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大家要上台演出的緊張感被舒緩了不少,等到要上台的時候,也抱著一種豁出去的心態。
就算是沒有小肥羊,拿下幾十斤的豬肉也是極好的。
溫暖安撫了一下大家的情緒,然後讓以司務長帶頭的伴奏樂器小隊先上台。
然後到合唱和朗誦小組上台拍了一個“八”字型。
伴奏一響,楊曉梅便獨唱了兩句紅丨歌,然後他們就接著一起大合唱,中間門段溫暖又插入了朗誦。
台下的徐師長看到了溫暖和司務長的身影,笑了神:“今年炊事班居然整活了,還不錯。”
身旁的旅長也笑了笑:“每年他們炊事班都是吊車尾,這次看來準備了挺久的。”
徐師長笑了笑:“加入了新鮮血液就是不一樣,小羅居然還拉手風琴了,這小子。”
旅長知道徐師長說的新鮮血液指的是溫暖,隨即也看了一眼,儘管他們穿了一模一樣的軍裝,但不知道為什麼,溫暖就顯得特彆的顯眼。
就是一往台上看,就能第一時間門注意到她。
徐師長身旁坐了一個年紀比他大上幾年的男人,同樣大家都穿著軍裝,但是這人一看就有種上位者的威嚴和魄力。
隻見他嚴肅地看著台上,隨後開口問徐師長:“台上右邊第一個女同誌,就是把小顧從雪崩中救出來的女同誌?”
徐師長聽到陸司令的問話,便說:“對,就是她。”
陸司令是他們北部戰區的司令員,之前對顧青寒墜機這事也是高度關注,畢竟顧青寒是他們北部戰區數一數二的飛行員,要是真的損失這麼一個戰鬥機飛行戰士,將會是他們整個空軍的巨大創傷。
國家百廢待興,本來培養一個飛行員就要耗費無數的金錢和時間門,顧青寒又是比較有天賦的一個飛行員,要是沒了他,也難以再找到下一個像他這麼厲害的飛行員了。
徐師長看著台上的溫暖,又添了一句:“現在她在炊事班當營養師。”
“炊事班?”陸司令皺了下眉:“不是說小顧孩子還挺小?怎麼把她安排去炊事班了?”
對部隊做出貢獻的人,他們都樂意給予表揚和獎勵,雖然說溫暖和顧青寒是夫妻,但是在公,她的功勞起碼也得是個二等功了。
徐師長便把之前溫暖用一份工作換軍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陸司令聽了後,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是個有大愛的同誌。”
“讓她加入我們空軍的大部隊也不錯。”
徐師長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想,顧青寒那小子指不定舍不得。”
陸司令順著目光,朝隔了幾個位置的顧青寒看過去,隻見向來沉穩的他,此刻正怔怔地看著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陸司令也忍不住罵了句:“臭小子!”
才剛說完,台上突然響起了兒童的朗誦聲,隻見一排拿著紅色紙飛機的孩子,從後台走了出來,拍成了一排。
一眼看上去,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
居然是個不到兩歲的小團子?
小團子長得十分可愛,紮了兩條小小的啾啾,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有神,皮膚非常的白皙,而且又胖嘟嘟的,身上一條紅色的小裙子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可愛。
隻見她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紙飛機,在身旁一個小姐姐的指導下,把手裡的飛機高舉到頭上,做了一個飛機起飛的動作。
全場人看著台上那幾個小孩子,紛紛伸長了脖子,看了那麼多的演出,還沒有過孩子上台的,這真真是第一回。
然後還有一個大大的木製戰鬥機模型,突然從台上往禮堂的頂棚緩慢地升了上去,還是斜斜的角度,看著就像是戰鬥機從跑道騰飛升空,伴奏還演奏出音爆的效果,看得大家瞠目結舌。
台下的人直接就議論起來了,說:
“好可愛的孩子們,最小那個怎麼那麼胖?”
“可是她胖得好可愛,你看她眼睛,比我倆加起來還要大。”
“他們手裡還拿著紙飛機呢,怎麼看著那麼像咱們的戰鬥機?我也想要一個!”
“我也想要,就算是當不了飛行員,我也想要個戰鬥機折紙!”
陸司令也被台上一幕吸引了目光,這麼帥氣的紙飛機怎麼就沒有人給他折?
他看著身旁的助手,此刻抱著相機呆愣地看向台上,隨即便提醒道:“小馮,拍照啊,愣著乾嘛?”
小馮摸頭笑了笑:“抱歉司令,我現在就拍。”
陸司令再次提醒道:“給我多拍幾張,特彆是那個木模型。”
娘的,想要!
一旁的徐師長看著那栩栩如生的戰鬥機模型,也心癢癢的,打算等演出結束,找溫暖同誌說說看,這個模型擺在辦公室裡頭,不得羨慕死其他師的那幾個老東西?
正這麼想著,最後便聽到了一把奶聲奶氣的聲音,通過話筒說:“我愛你,祖國。”
陸司令愣怔住了,看著樂樂那可愛的模樣,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稚嫩的臉龐,心臟也跟著揪了起來。
隻是觀眾席已經響起了雷聲般響亮的掌聲,陸司令慢慢回過神來,也跟著拍了拍手。
顧青寒身旁的周國安看得牙齒都酸溜溜的,然後扭頭看了眼顧青寒,更是酸得牙齒掉下來了,“我說老顧,今晚你媳婦兒跟閨女賺足了眼球,開心了吧?”
顧青寒看了對方一眼,隨即笑了笑:“當然開心。”
那一臉春意蕩漾的,看得□□頭也癢了。
梁國安提醒了一句:“你可不能偏私,打分得要公平公正!”
“哦?”顧青寒朝對方看了過去,然後問:“那你打幾分?”
顧青寒微微垂眸,看到了這家夥用手把分數給遮住了,可他已經看到了開頭的“1”字。
總分就是十分,怎麼著也不可能是一分,那看來就是十分了。
顧青寒隨後也拿過一旁的鋼筆,然後豪邁地在計分表上寫下了自己的評分,然後微微一笑。
*
溫暖的親友團桂花嫂子在台下把手掌也差點給拍爛了,她就知道溫暖的演出會特彆成功,而且看大家的反響,似乎也十分喜歡這個節目。
看溫暖已經演出完畢,便進去後台,打算把樂樂接過來。
那邊的顧清蘭讓同事頂半個小時的班,從醫院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炊事班的演出,看到樂樂居然表現這麼好,頓時就激動得跑進去後台,把她抱了起來,連親了幾下。
“樂樂,你太棒了,將來也要當表演家!”
樂樂聽不懂什麼是表演家,但是卻聽出了顧清蘭是在表揚她,隨即便笑道:“棒棒!”
“可不是!我們樂樂真的太棒了!!”顧清蘭抱著樂樂轉了兩圈。
小家夥玩開心了,然後拍了拍顧清蘭的手,催促道:“姑姑再來,我要玩!”
顧清蘭乾脆又抱著她轉了兩圈,樂樂這個小家夥一停下來就讓顧清蘭給繼續轉。
那邊跟炊事班同事說了一會兒話之後的溫暖,看到顧清蘭一下子轉了幾圈,見她停下之後,臉色都有點發白了,便走過把哈哈笑的樂樂給抱過來。
“清蘭你是不是傻啊?大人這樣轉會暈的,你還聽她鬨。”
才剛說完,顧清蘭就暈乎乎地扶著一旁的柱子,乾嘔了兩聲,然後求饒道:“不行了不行了,姑姑暈到要吐了。”
溫暖就捏了下樂樂的臉蛋的,“你還笑!”
樂樂自己就一點事都沒有,還覺得很好玩,笑嘻嘻地抱著溫暖,又想她抱一下自己飛一下。
溫暖毫不客氣地拒絕道:“才不要,你跟姐姐她們去看節目。”
桂花嫂子進來後台有一會了,剛剛已經跟溫暖他們說過話,看到他們還要忙,便拉住樂樂的手,說:“來,跟嬸嬸去看表演。”
小冬小梅他們也跟著桂花嫂子回去觀眾席了。
後台本來就多人,有人看到顧清蘭蹲在一旁,還以為她是怎麼了。
不過緩了一分鐘之後,她終於好了些,說:“不行,下次可不要這樣跟樂樂玩了,這也太暈了吧?”
最氣人的是,樂樂那個小家夥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清蘭,你沒事吧?”溫暖知道她是特意趕過來看她表演的,看她被樂樂那小家夥搞成這樣,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溫暖又問:“還能不能回去醫院上班了?”
顧清蘭擺了擺手,然後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我沒事,隻是轉太多圈有點暈罷了,現在已經不暈了,等會就回去上班。”
“行,你要是暈的話,再坐一會。”溫暖給她遞去一個茶壺,讓她先喝點水。
顧清蘭回去醫院之後,晚會還沒那麼快結束,溫暖打算也過去跟桂花嫂子她們看一下節目,不過她又看到了楊曉梅跟丁國立在禮堂的門口說話。
可是沒說兩句,那個丁國立又轉頭跑了,楊曉梅站在原地愣怔了很久才回來禮堂。
等到晚會結束,徐師長上台宣讀了名次,他們炊事班居然拿了個第一名!
第一名!
黑山羊!!
司務長毫無形象地哈哈了兩聲:“我們拿到黑山羊了!哈哈哈……”
小朱:“太好了,我們可以烤全羊啦!”
菊香嫂子:“我要吃羊肉串,吃五根,不不不,十根!!!”
老鐘也哈哈笑了兩聲:“羊腰子是我的,大家都彆搶!”
“羊腿羊腿,我要吃羊腿!”
“有什麼比得過羊排呢?雖然我沒吃過……”
眾人紛紛看著炊事班的一群人,他們拿第一名這麼高興,居然就是為了吃?
他們是不是忘記第一名還有一百塊的獎勵呢?
他們都把那一百塊忘記了嗎?
可是聽著聽著,為什麼會有不爭氣的淚水從嘴邊流出來了?
就是說,他們現在去炊事班還來得及嗎?
嗚嗚嗚,他們也想吃烤全羊呢!
溫暖看著大家沒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雖然也開心,但還是不忘讓司務長上台去領獎。
司務長便說:“溫暖同誌你上去吧,都是你的功勞。”
接著他又問:“大家沒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
溫暖隻好笑著上台去,不過頒發獎狀的卻不是徐師長,而是剛剛坐在徐師長身旁的一個軍人。
她之前就聽顧青寒說了,他們空軍司令在國慶會過來慰問戰士,想必這位肯定就是那位陸司令了。
溫暖接過他頒發的獎狀,隨即便說了一聲“謝謝。”
不過她對上陸司令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他好像有話要說,可是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
有人歡喜有人愁。
文工團的女同誌看著那邊炊事班的人已經激動得亂叫,臉上的血色突然間門全褪去。
坐在椅子上何曼青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也深深感到了詫異。
炊事班怎麼就第一名了呢?
她們的表演明明就非常好了啊!
文工團廖團長皺著眉頭看向了何曼青,咬牙切齒道:“小何,為什麼你感冒了都不說?咱們團裡不是沒有了你不行,你為什麼要帶病上台!”
廖團長還是下了台才知道了何曼青帶病上陣,本來她也覺得應該沒關係,這個第一名肯定就是他們的了。
可是當師長宣布第一名是炊事班時,就突然來火了。
何曼青咬了咬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團長,對不起,我是覺得我的狀態沒有被影響。”
“不要說了!”廖團長厲色道:“彆有下一次!”
廖團長看著何曼青那可憐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她是陸司令的乾孫女,她鐵定要給她罰一個月的禁閉。
何曼青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廖團長氣呼呼地轉了身,朝台上走去了。
明明表演之前說好,這次頒獎讓她上台去領獎,說是讓她跟陸司令說上幾句話。
不過顯然廖團長已經忘記了。
何曼青遙遙地朝陸司令的位置看過去,可是他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似的,剛才上台表演她明明朝他打了眼色,可是她乾爺爺卻無動於衷,甚至好像還忘記有她這一號人似的。
*
那邊的溫暖拿了獎狀之後,便看到徐師長笑盈盈地朝她走了過來,然後問:“溫暖同誌,在炊事班可習慣嗎?”
溫暖禮貌地應道:“習慣的,謝謝師長給我這麼好的工作機會。”
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後,徐師長突然就問:“剛剛你們那一架戰鬥機模型,已經不用了吧?”
溫暖腦子快速地思索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我們不用了的,師長您如果要的話,我們司務長明天給您送過去。”
“行行行,那你回去吧。”說完,徐師長便哼著曲子走開了。
等她跟炊事班的同事慶賀了一番之後,那頭的顧青寒也跟領導們聚完餐,看樣子好像還喝點了酒。
跟顧青寒生活了將近一年,溫暖這是第一次看他喝酒的,平時飛行隊有規定不讓喝,顧青寒是滴酒不沾。
不過之前也有放假的時候,之前梁國安讓他過去喝酒,他雖然去了,但是也不會喝。
今晚這麼高興?居然喝了酒?
難不成是因為陸司令來慰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