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到家之後, 溫暖又折騰起樂樂和爺爺的羽絨服。
等顧青寒回家來的時候，溫暖已經開始收尾階段了，就差最後縫線就大功告成。
這羽絨服用了她不少時間, 因為做衣裳的技術不太好，溫暖有時間就去桂花嫂子那邊, 讓她幫忙指導一下, 可是桂花嫂子因為懷孕，對味道特彆敏感，這些絨毛在她聞來就沒什麼異味，可是桂花嫂子聞了之後卻容易作嘔。
還把縫紉機直接搬到了溫暖家，說是等她做好了衣服再搬回去給她。
溫暖看桂花嫂子孕吐反應那麼強烈, 後來就去菊香嫂子幫忙, 不過菊香嫂子最近也忙，溫暖的羽絨服工作進展得比較慢。
經過大半個月的裁裁縫縫，溫暖終於趕在了年前把羽絨服給做好了。
顧青寒洗乾淨手之後，就把坐在八仙桌旁吃爆米花的樂樂給抱了起來。
小家夥兩隻手裡都還拿著爆米花，被她爸爸抱起來之後，便把其中一顆給了他：“爸爸吃。”
顧青寒看了一眼，還是接過了小家夥給的爆米花, 說：“謝謝，真甜。”
“不過你不能吃太多了，不然等會又不吃飯。”
樂樂把剩下的一顆塞進了嘴裡, 點頭：“今晚再吃。”
“真乖。”
顧青寒給她兌了一勺子溫水，然後幫她把甜膩膩的小手丫給清洗了一下，小家夥洗了手之後，便跑去廚房找她姑姑。
顧青寒看孩子自己玩去了，便朝還忙著縫線的溫暖走去。
溫暖看顧青寒回來, 便朝他打了個眼色，說：“青寒過來，幫我試一下這個衣服。”
顧青寒做了好幾天的工具人了，因為陸司令也跟他差不多的高，所以溫暖就直接按照顧青寒的尺寸來做。
因為給樂樂做了一件小的之後，剩下也不夠做成外套了，溫暖就改成了馬甲。
顧青寒張開了手臂，溫暖就給他把羽絨服套了上來，他攏了下身上的衣服，問：“聽說你去了牛棚？”
溫暖想到了趙老的右丨派的成分，狐疑地問：“嗯，下午去的。該不會是有人又舉報了吧？”
“我們過去那邊，是因為清蘭想著多學點東西，所以讓我帶她去問問趙老願不願意教她，不過趙老拒絕了。”
溫暖經過了丁國立那件事之後，已經有點草木皆兵，也怕自己的舉動會影響到顧青寒。
不過她是理解趙老的心情，他應該也不是那種藏私的人，主要是因為成分問題，所以才不想跟清蘭又瓜葛而已。如果清蘭真的有機會跟老爺子學習，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她看顧青寒穿上了衣服，便給他把扣子一粒粒扣好，看到男人把馬甲也穿得這麼好看，頓時就有點懊惱。
要是能多點羽絨就好了，也可以給她家男人做一身了。
顧青寒便說：“沒有的事，就是問問你而已，清蘭難得這麼上進也是好事，趙老估計拒絕了？”
溫暖點了點頭，幫他整理平整身上的羽絨馬甲，然後說：“嗯，趙老可能是因為自身成分問題，不想跟清蘭接觸吧。不過我們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都猜到趙老會拒絕的，我就順便給他送點過年的小吃而已。”
要不是趁著這個機會，溫暖還真不知道怎麼讓趙老手下那些東西，幸好那時候李雲華也剛好來了。
顧青寒便應道：“確實不能抱很大的希望，趙老願不願意都是他個人的選擇。”
顧青寒知道溫暖做了很多的小吃，之前送了些給菊香嫂子和桂花嫂子之後也還剩了不少，沒想到她居然拿去給趙老爺子了。
溫暖想了想，便問：“今天我去牛棚也看到李醫生了，她跟趙老好像認識了很多年。”
“對了，李醫生還說當年我還是她接生的，這也太湊巧了。”
顧青寒看著溫暖那可愛的小表情，也跟著笑道：“那真的太巧了。”
然後他又說起了李醫生和趙老的關係：“聽說趙老和李醫生以前是校友，不過他們見過麵？”
在他的印象中，李醫生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很少跟人有私交。
溫暖點頭：“嗯，我都見過兩回了，我一開始還猜想李醫生會不會趙老的親人，原來是同學啊。”
說到了這個，顧青寒便說了一句：“趙老沒有親人，他當初回國的時候四十歲了，聽說還是孑然一身。”
溫暖想到了趙老和李醫生年紀差不了幾歲，那顆八卦的心就熊熊燃燒了起來，問：“那李醫生呢？”
顧青寒看了妻子一眼，也不知道她腦海裡的小久久，便說：“李醫生丈夫很早就犧牲了，兩人有一個兒子，聽說也是從醫的，不過一直在滬市。”
溫暖“哦”了一聲，然後又問起了趙老的事情：“對了青寒，趙老當初是犯了什麼錯？有沒有辦法幫他摘帽子？”
趙欽園好歹也是出國留學的醫學博士，這樣浪費一個人才真的太可惜了，而且李雲華也冒著被牽連的危險多次過去找他，證明他犯下的錯應該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可能有回旋的餘地。
“你想幫趙老？”顧青寒拉了拉羽絨馬甲的下擺，隨後看向溫暖說：“聽說也不是什麼大錯，當年內戰的時候，趙老救過一個傷者，後來那個人叛變到對岸去了。本來趙老就有留學史，再加上這個事，在前幾年的運動中就被人做文章，送來了這邊改造。”
“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吧，這兩年有不少人都平反了，趙老這事估計也不難。”
自從那次替周建設做過手術之後，趙老一直也有為飛行隊的同誌救治，隻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事罷了。
溫暖聽了顧青寒這話，臉上的笑容便更燦爛了：“真的？那就太好了，桂花嫂子這個歲數懷孕，其實挺危險的，要是有趙老幫忙把關，那就太好了。”
而且李雲華說過，趙老不僅精通西醫，就連中醫也非常了得，有這一身本領，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這都是好事。
溫暖看著穿上羽絨馬甲之後的顧青寒，寬肩窄臀的，衣服也挺合身，即便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可依然帥得沒朋友。
溫暖便拉著他轉了一圈：“來，讓我看看怎麼樣。”
顧青寒剛剛穿上羽絨的時候還覺得麵料有點冰冰涼涼，可是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感覺暖起來了，這會兒他就穿了三件衣服。
他便說：“有點緊，不過是爺爺穿的話應該剛好合適，而且感覺整件衣服都軟軟的，很輕薄。”
溫暖聽著顧青寒的評價，忍不住笑了：“對，羽絨服的優點就是輕薄，但是特彆保暖，不像棉襖那樣，再厚都不夠暖。你們乾活的時候也不會有影響，很輕便。”
顧青寒聞言，隨即想到了一到了冬天，平時訓練的時候，經常都會因為衣服比較笨重而影響效率，要是溫暖做的這種羽絨服可以應用在部隊裡頭，那也挺不錯。
溫暖看著身材挺拔的男人，忍不住道：“你穿上真好看，等下回我收集到更多的毛毛，就給你也做一件，你就是冬天飛也不至於那麼冷了。”
雖然顧青寒冬天是少了些飛行訓練，但隻要不下雪都要飛，因為飛行高度比較高，顧青寒說過冬天一飛就冷得動作都那麼靈敏了。
等下收集到更多的毛毛了，她就給男人也做一件。
顧青寒摸了摸身上羽絨服，便說：“那下回我來處理那些鵝毛，你教我怎麼做。”
接著，他又問：“對了，媳婦兒，你說有沒有可能給我們部隊的同誌都做這種衣服？”
溫暖看向男人，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惋惜地說：“可能有點難，你看我收集了一整年的鵝毛鴨毛，才剛好夠做兩件，而且樂樂那一件還是小孩子的。”
做羽絨服毛毛都是一些小絨毛，可是需要很多很多隻鵝鴨才能收集到那麼多的。
顧青寒其實也知道，彆說這些毛毛收集難，就是棉衣現在也還是緊缺，就是想到要是能給部隊的戰士配備上這樣的衣服，難免還是有點期待。
看著男人那遺憾的表情，溫暖就忍不住踮起了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安慰道：“雖然現在是比較難普及，但是我相信咱們會越來越好的，以後不僅是戰士們能穿上羽絨服，老百姓也能人手一件。”
溫暖捧著他的臉，又親了一下，認真道：“咱們國家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顧青寒看著妻子那亮晶晶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她說的那些話，在將來的某一天肯定會實現。
顧青寒摟著她的腰，把人往懷裡帶了一下，手臂力道更緊了，低下頭含住了那一抹嫣紅。
還沒等顧青寒嘗夠本，門口倏然就響起了一道稚嫩的聲音：“吃飯啦！”
溫暖推開了男人那精壯的身軀，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裳，朝叉著腰的小家夥找了找手：“樂樂，過來，媽媽幫你試一下新衣服。”
樂樂一聽有新衣服穿了，立馬噠噠噠地跑了進來，然後笑嘻嘻地看著溫暖：“我來了。”
溫暖先是給樂樂脫掉了身上的厚重棉襖，然後拿過了那間粉色真絲布料的羽絨服，給她換上。
“有一點點大，不過沒關係，明年還可以穿。”
“咱們樂樂穿上可真很漂亮。”
樂樂摸了摸身上的新衣服，雖然沒有鏡子，但還是很高興地說道：“漂亮！”
溫暖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笑：“對，很漂亮。不過樂樂先不要弄臟哦，我們過年再穿。”
過兩天就出發去京市，等年三十再讓孩子穿上新衣服。
樂樂便走到了顧青寒跟前，在他麵前轉了一個圈，然後問他：“爸爸，漂亮不？”
顧青寒直接把她給抱了起來，挑眉道：“我的閨女，必須漂亮。”
樂樂一聽，就更開心了，又伸出了小手在顧青寒身上那一件衣服上摸了摸，然後笑嘻嘻道：“爸爸也漂亮。”
顧青寒聽了，便一本正經地糾正道：“爸爸這是帥。”
樂樂便哈哈一笑：“爸爸好帥！”
顧青寒：“樂樂也漂亮。”
溫暖聽著這兩父女的商業互吹，感覺沒眼看了，便把縫紉機上的線頭見到那些給收了起來。
*
年廿九，溫暖和顧青寒帶著樂樂出發去京市。
本來陸司令說讓小張過來接的，不過顧青寒說部隊有車去京市，他們也不想麻煩彆人走一趟，便直接從北城出發。
不過這一次坐的不是大卡車了，而是蹭了徐師長的車，他恰好要去京市開會，就捎上溫暖一家人。
吉普車的性能比卡車要好一些，本來七八個小時的車程，這一次隻用了留個小時就到了。
不過空院並不在主城區，而是在西城，距離市中心還有十幾公裡路。
徐師長到了目的地之後，便讓司機把他們送到了空軍大院。
溫暖之前聽顧青寒說，海軍陸軍空軍的高級領導都在這邊，所以這邊的大院規模比北城要大得多，聽說裡邊住了有兩萬多人，還配備了家屬樓、食堂、醫院、幼兒園等等。
車子在空軍大院的西門檢查了很久，除了通行證，還有行李也檢查了一遍。
檢查過後，車子便開了進去，大院布局整齊有序，樓房都規劃得整整齊齊。這邊大都是居住區，直接把他們送到了陸司令居住的小樓下。
大概是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小樓裡沒多久就走出來一個身影，來人是陸司令的生活助理，趙叔。
趙叔快步走到了院子外，打開了院子欄柵，對溫暖道：“請問是顧副團長和溫暖同誌嗎？”
溫暖打量了一圈這棟二層小樓，看樣子這就是陸司令的住處了，而麵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陸司令跟她說過的趙叔。
溫暖便看著趙叔笑了笑：“趙叔你好，我就是溫暖。”
然後溫暖讓樂樂打招呼：“樂樂，叫趙爺爺。”
一旁的顧青寒也朝趙叔點了點頭，叫了聲：“趙叔。”
樂樂一路上睡了兩回，這會兒來到了新環境有點好奇，她眨巴了幾下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便笑著喊了一聲：“造爺爺。”
小家夥口齒還有點不清，不過趙叔一聽，便樂嗬嗬地應了聲：“誒，你就是樂樂吧？長得可真可愛。”
自從五年前陸司令的老伴過世之後，老首長就一直一個人過年過節的，雖然這大院大部分人都忙，但是節日的時候大家都會一家人團聚。
每當節日，他都想陪著首長過節，但是陸司令知道他家人都等他團聚，說他一年到頭都照顧他起居，所以在節日時都會給他放假。
那些重大些的節假日，陸司令有時候會去老戰友那邊蹭頓飯，有時候也會跟著部隊的大夥兒一起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