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顧清蘭安置好趙五珠之後, 就馬不停蹄回了家屬院。
溫暖和陳媽剛剛把包包和粥粥兩兄弟給哄好了，小家夥躺在炕上睡得正香。
溫暖看陳媽也打了幾個哈欠，就讓她回去也休息一下, 可以輪流看著一下孩子。
現在家裡頭也安安靜靜的，溫暖想著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廚，便拿出了昨天桂花嫂子給她送來的一些板栗，準備做一個栗子糕, 順便再燉個羊肉湯。
才剛剛把板栗蒸煮好，顧清蘭便氣喘籲籲地進了門，一邊喊道：“嫂子，大事不好啦！”
外頭下著雪，顧清蘭一進門就帶進來一陣冷風, 溫暖縮了縮脖子，朝她“噓”了一聲, 壓低了聲音問：“怎麼啦？有話好好說，看你都多大個人了, 還像個孩子似的。”
顧清蘭飛快地把門給掩上，看客廳那張小搖床沒有了包包和粥粥的身影，便壓低了聲音, 朝溫暖道：“嫂子, 我媽來了！”
顧清蘭現在肯定不能直接把趙五珠給帶過來家屬院的, 還得要跟溫暖商量一下要怎麼樣處置她。
再說了，就算是要把她帶過來家屬院, 也得要顧青寒出麵。
溫暖聞言，搗板栗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問：“就你媽一個人？”
她剛剛就感覺到有點奇怪了，會有什麼人需要顧清蘭親自出去接？
顧清蘭同學朋友都沒有幾個, 大部分還是在老家那邊，而李大響更不用她去接了，回來的第一時間估計是去飛行隊報道，才能有空去找顧清蘭。
所以還真隻有老家的趙五珠和顧青鬆了。
“就隻有我媽一個人來了。”隻聽顧清蘭微微喘著氣說道：“顧青鬆那混蛋又跟林美芝在一起了，估計是為了跟林美芝打證結婚，所以送我媽上來這邊，真是夠傻缺的。”
而且顧青鬆這麼做的目的，怕是不止想要支開一下趙五珠，而是要把趙五珠送來給顧青寒管。
不過無論怎麼樣，這事都不能依了顧青鬆那家夥，他媽要是來了家屬院，這日子還要過下去嗎？
溫暖把搗好的板栗放到了一個盤子中，問：“他哪來的介紹信？你大哥給他開的？你媽現在在哪啊？”
顧清蘭是沒有帶家屬的名額指標，肯定不可能的她，不然也不會這麼驚訝。
但如果是顧青寒，怎麼可能不跟她說一下？
“我把她安置在我們醫院隔壁的招待所，現在家屬院查得嚴，我也帶不了她進來。”顧清蘭找了個位置坐下，才緩緩道來：“我也沒搞明白顧青鬆找誰開的介紹信，肯定是計劃了好久，就是想著跟那個林美芝在一起，也不管我媽的死活了。”
“我真的……”顧清蘭一臉火氣匆匆，哼了一聲：“沒見過像他這樣的傻叉！”
溫暖朝罵人的顧清蘭看了過去，笑了笑：“我跟你去一趟招待所看看你媽吧，青寒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到時候我跟你大哥商量一下，看看處理。”
顧清蘭看溫暖洗了手，便走過去拉了拉她的衣袖，語氣有點不太確定地問：“嫂子，我聽說你跟我媽……”
雖然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老家，但是前兩年回去了一次，趙五珠就經常說溫暖這個那個，關係很不好。
“我跟你媽關係不好？”溫暖拿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了她，笑了笑說：“是真的不好，相看兩厭那種，不過怎麼說都是你跟青寒的母親，你媽又是一個人大老遠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是普通朋友都應該問候一下。”
“不過我恐怕也不能帶她過來家屬院，你也知道現在什麼情況，這事得要你大哥來決定。”
如果顧青寒要接趙五珠過來家屬院，那她也不會拒絕。
顧清蘭就知道她嫂子是個很好的人，可是想了想，她又皺著眉問：“嫂子，那你說顧青鬆會不會是打算把你媽送來給你跟大哥管？讓她以後都待在你們這？”
這是顧清蘭最糾結的一個點，雖然說孩子養父母是應該的，但是她媽真不是善類。
而且趙五珠從小到大，都偏心顧青鬆，老早就說了要跟著她的小兒子，現在又弄這一出，實在是煩死她了。
溫暖拍了拍手上的糖霜，輕笑了一聲，反問她：“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顧清蘭皺起眉頭，著急道：“啊？我也不知道，嫂子你可千萬不能答應，我媽太難纏了，要是來住個幾天還好。時間久了，我媽這人就露餡，啥都管，啥都要聽她的。”
顧清蘭傻傻地看著她嫂子唇邊的那抹笑，有點摸不清她的想法。
溫暖在她心目中是很好說話的，對身邊的人也很好，對孩子就更是寵溺了。
而且她很多在醫院一起上班的同事，對她的印象都是很溫柔，甚至有點好欺負。
她媽趙五珠就是一個蠻不講理，典型以自我為中心，又偏心的婆婆，還得人人都聽她的。
顧清蘭雖然是沒有看過溫暖發很大的脾氣，但是她知道，顧青寒都聽她的，家裡大小事都是溫暖做主。
要是他媽來了，可就要鬨翻天咯！
溫暖笑了笑，拿上毛絨帽和圍巾，便說：“先去看看你媽吧，省得她不放心到處跑。”
一個家隻能有一個女主人。
溫暖不反對顧青寒儘孝道，但是她跟趙五珠處不來，像這幾年就挺好。
*
去到招待所的時候，趙五珠還真的坐立不安，整天往窗外看。
溫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有點可憐。
被自家最偏愛的兒子擺了一道，著實可憐極了。
溫暖雖然是不待見趙五珠，不過離開老家幾年，除了顧青鬆結婚的事情，她也沒做過妖，溫暖還是擺出了一副好態度。
她進了門便說：“媽，你怎麼來北城也不通知我一聲呢？好讓我們派人去京市接你。”
趙五珠聽到了那個久違的聲音，一雙局促不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趙五珠微微詫異，聲音完全沒有以前的洪亮，問：“你、你是我們老大家的？溫暖？”
實在是麵前的溫暖，讓她有片刻的不真實感，甚至有點驚豔的感覺。
以前她就知道老家的家屬院有很多光棍愛偷摸看溫暖的，因為她長得俊，皮膚又白。
可是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溫暖也就是長得俊一點，但是身材乾癟乾癟的，不夠女人味。
現在就不一樣了，溫暖臉色紅潤，皮膚好像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滑的感覺。
剛剛她在大院門口站了那麼久，看到很多人臉上都被凍得紅紅的，哪裡有她這麼好看？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好看，不是清一色的灰藍色，黑色棉襖，穿在她身上，襯得她的肌膚更是雪白雪白的。
可想而知，這幾年溫暖在北城是過得多麼好了，也不知道是她家老大的功勞，還是她那個司令員爺爺暗地裡給她資助了。
想到了溫暖那個爺爺，趙五珠就不敢亂說話了。
溫暖笑了笑，打趣道：“媽一路趕路都累壞了吧？都不認不得我了。”
趙五珠看她沒有生氣的樣子，便問起了孩子：“你、你不是要帶孩子嗎？我兩個孫子他們咋辦？這邊有清蘭就行了，你要不趕緊回去吧。”
反正這個溫暖也不能帶她進去家屬院，倒不如讓她回去了。
溫暖就是過來提前給她打個預防針的，便說：“家裡有我爺爺那邊的親戚照料著，媽你就放心吧。”
趙五珠肯定不能久留的，不過來住幾天她也不至於不歡迎。
“啊？家裡有人啊？”趙五珠皺起了眉，開始有點慌了，問：“那能騰出地兒讓我住嗎？”
她剛剛就問了顧清蘭，知道她家老大在家屬院分的房子是兩個房間的，但不是很大。
不過她也沒有說家裡已經有人在帶孩子了，還是溫暖她那個司令員爺爺那邊的人？
那真是有點不好處理了。
顧清蘭聽到了趙五珠這麼問，忙說道：“就兩個房間，我平時想去都不夠地兒呢，而且這北方都是大通鋪，一個炕睡好幾個人，媽你能習慣嗎？”
趙五珠輕嘖了一聲，還真不習慣呢。
她都自個兒一個人睡的，可是她剛剛看到了顧清蘭帶她過來住招待所，一天晚上要五毛錢，這也太貴了吧？
多住幾個晚上不得好幾塊？
趙五珠硬著頭皮道：“擠擠就行了，反正不都親戚嗎？人家能睡，我就不能睡了？你媽又不是什麼嬌氣身子骨。”
溫暖麵不改色道：“媽，我過來就是特地跟你說一聲，你要是想進去家屬院，得要青寒給你辦手續，可能要你現在招待所住一兩個晚上了。”
“沒事兒，我都能等，不能白花這個錢，就是要我打地鋪都可以的！”趙五珠還想要進去看看自家兒子住的房子呢，不然回去老家，一問三不知的，她豈不是要讓人看笑話了？
溫暖看她這麼說，也沒有再逗留了，吩咐清蘭在這邊照顧她，等顧青寒回來再商量。
*
雖然是冬至，但是顧青寒回來得也不算早，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跟徐師長他們吃了飯再回來的。
溫暖和陳媽已經提前吃過了，順便給幾個孩子洗好屁股，隨時要哄孩子睡覺。
溫暖看男人去洗手了，便給他把熱著的羊肉湯給端了出來，放在了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