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溫暖和顧清蘭約好了，今天兩家人一起去長城。不過顧清蘭一來卻說顧青鬆到了京市。去往火車站的路上，溫暖和顧青寒猜想顧青鬆這次來京市，肯定是為了找林美芝。</p>
當溫暖去到火車站的時候，果不其然就就看到了顧青鬆帶著三個孩子站在火車站廣場，神色彷徨。</p>
多年不見，溫暖差點沒認出這個小叔子來。</p>
雖然她是不待見顧青鬆，但不得不說他以前也算是長得人模人樣，濃眉大眼，標準的年代帥哥。當然，比起她家男人還是差了一點點。</p>
之所以說差點認不出，是因為顧青鬆現在的樣子有點邋遢，青色的胡子拉碴，麵容非常憔悴，整個人毫無精神氣。</p>
也不知道是因為坐了幾天火車，還是因為家裡的瑣碎事，整個人顯得很頹廢。</p>
顧青鬆看到顧青寒和溫暖來了，便上前了一步，輕聲地喊道： "大哥，大嫂。"</p>
顧青寒看著他： “怎麼這個時候來京市?”</p>
這才年初二，那顧青鬆肯定在年三十那天就坐早班車出發來京市。這大過年的不待在家裡，居然還帶著三個孩子往京市跑，原因顯而易見。</p>
顧青鬆麵色凝重，也沒有轉彎抹角： “我是來找孩子他媽的，不過來到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去，就先聯係了清蘭。"</p>
要是顧青鬆自己一個人還好，主要帶著幾個孩子又不認識路的，所以顧青鬆隻好硬著頭皮先找他們。</p>
本來已經給顧青寒那邊打了電話，不過辦公室那邊說他不在總空院，後來就找到了顧清蘭。</p>
顧青寒雖然也不待見這個蠢弟弟，但是看著幾個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也一臉不在狀態似的，大概率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p>
兩個雙胞胎女兒臉上黑一塊烏一塊的，頭發也紮得很亂很亂。而且顧青鬆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身的狼狽。</p>
溫暖便問他： "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p>
顧青鬆點頭： “乾糧早就吃沒了。”說著，孩子跟他的肚子都打起了鼓來，幾個孩子摸了摸肚子，可憐兮兮的樣子。</p>
他本來想直接去林美芝大學，不過在火車上的這幾天已經把乾糧吃完了，他熬得住，孩子肯定熬不了。</p>
溫暖便走過去，拉住了顧青鬆</p>
的兩個閨女，說：“來，大伯娘帶你們去吃火鍋。”</p>
兩個孩子大概率是真的餓扁了，這會兒也沒有半點怕生的態度，直接牽住溫暖的手就走。</p>
顧青寒幫忙拿起了兩袋子行李，對木在一旁的顧青鬆說： “跟你嫂子走就是了。”</p>
顧青鬆木訥地“哦”了一聲，然後牽著顧子浩的手跟了上前。隻是看著溫暖的目光開始探究起來。</p>
出了火車站，他們便上了一輛吉普車，然後直接往大前門附近的一家東來順駛去。</p>
火車站到大前門附近就四五公裡，沒幾分鐘就到了。</p>
一路上，顧青鬆都就沒有說話，都是溫暖和他兩個女兒在說。</p>
溫暖也知道了她們的名字叫顧婷婷和顧悠悠，而最大的孩子叫顧子浩。</p>
想必是顧青鬆和林美芝複婚之後，才讓孩子隨了顧青鬆的姓氏。</p>
幾個孩子有點膽怯，一路上都是溫暖問他們才會回答，然後就一直沒怎麼說話。</p>
一行人進了火鍋店之後，便直接找了一個大圓桌坐了下來。</p>
溫暖便問："除了涮羊肉，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p>
大概是因為過年過節的原因，東來順比往常還要多人，熙熙攘攘的一片熱鬨景象。</p>
顧青鬆表情局促： “嫂子，我們隨便吃點就可以了。”</p>
溫暖瞥了他一眼，倒是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便說： “反正也快中午了，我跟你大哥也一起吃點。"</p>
幾個孩子不會字，也沒來過火鍋店，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不過溫暖知道孩子都愛吃肉丸子，便給他們叫了兩份，順便叫了份豆腐，孩子吃著不費勁。</p>
顧青鬆看著溫暖和顧青寒，想了想，開口問： "對了大哥，清蘭呢?"</p>
顧青寒冷峻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還有臉問她呢?"</p>
顧青鬆微微張著嘴，又咽了回去。那件事之後，顧清蘭確實沒有再理會過他。</p>
想必，以後都不太可能再理會他了。顧青鬆沒有再說話，低著頭局促地坐著。</p>
★</p>
溫暖看著顧婷婷和顧悠悠，問她們： “你們冷不冷?要不要大伯父回去給你們拿兩件衣服?”這京市比老家還是要</p>
冷許多，大人咬咬牙搓搓手可能覺得還行，不過就是怕孩子著涼了。本來就人生地不熟，要是孩子再有個感冒發燒，那可操心。兩個小女孩下意識朝顧青鬆看了過去。顧青鬆看了眼溫暖之後，才緩緩地說：“她們穿了四件衣服，應該夠了的。”</p>
不過說完之後，還是很細心地問了下孩子他們冷不冷</p>
。大概是在室內的原因，幾個孩子都說不覺得冷。顧青寒一直沒說話，就靜靜地打量著孩子和顧青鬆。顧青鬆似乎也有話想說，大概是礙於溫暖在，不知道怎麼開口。</p>
溫暖看他這個樣子，便說： “我去拿點調味的，子浩，婷婷你們要不要跟大伯娘過去看看?”</p>
顧子浩年紀比樂樂小一點，但是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膽子比兩個妹妹要大一點，便點了點頭，拉著一個妹妹跟溫暖去拿調味料。</p>
溫暖剛走開，她就看到顧青寒開口說話了。顧青鬆也沒有剛才那麼拘謹，兩兄弟慢慢聊了起來。</p>
溫暖大致聽了一下，顧青鬆這次來確實是為了找林美芝的。</p>
顧青鬆說林美芝自從上了大學之後，除了偶爾會寫信，就一直沒有回去過家裡，開始放寒假的時候林美芝還寫了一封信說是過年可能會回去，就是看看能不能買到票。</p>
結果都等到過年了，顧青鬆還沒等到人回來，就開始著急。</p>
這恰好是過年，幾個孩子一直問媽媽什麼時候回家來，顧青鬆也放心不下林美芝一個人在京市，於是就帶著孩子來找人。</p>
顧青寒聽完之後，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吃了東西再說。”顧青鬆原本還要要說些什麼，看到顧青寒表情冷淡也不好繼續下去。</p>
反倒是幾個孩子吃到了好吃的東西，高興地笑了起來：“爸爸，這個東西真好吃。”"等我們找到了媽媽，就帶媽媽一起來吃。"</p>
孩子什麼都不懂，心裡就惦記著媽媽。</p>
溫暖給他們涮了羊肉，蘸上清淡一點的醬料才夾到他們碗裡： “試試這個，很嫩很香的。”</p>
幾個孩子看了看溫暖，終於沒有了一開始的害羞，紛紛說了聲："謝謝。"</p>
溫暖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不用謝，你們快吃吧。"</p>
溫暖想起以前跟顧青寒來北城那一次，就是兩個人帶樂樂一個孩子也夠嗆的，更彆說這還帶著三個</p>
孩子，</p>
這幾個孩子和大人估計都累壞了。</p>
孩子們聽到溫暖這麼說，快速地吃起了肉來，還笑嘻嘻地看著溫暖，說： “真好吃。”溫暖笑了笑：“好吃就多吃點，不夠的話大伯娘再加。”怎麼說孩子都是無辜的。看到他們這樣子，溫暖也不忍心。</p>
溫暖看了眼身旁的顧青寒，他慢悠悠地涮了羊肉片，然後都夾給了溫暖。</p>
但是溫暖知道，顧青寒在生氣。</p>
顧青鬆聽到孩子的話，大概也不是滋味，隻露出牽強的笑。隨後，顧青寒便問呢： “那媽呢?她一個人在老家?”顧青鬆點頭： "嗯，她不願意來。"</p>
其實是趙五珠想跟著一起來，不過顧青鬆怕趙五珠看到了林美芝之後會太偏激，太激動，就把她留在了老家。</p>
顧青鬆說："媽身體還好，大哥你不用擔心。"顧青寒點了點頭， "你先吃吧。"顧青鬆也不客氣了，餓了一路人都快暈了，於是狼吞虎咽起來。</p>
吃過了飯之後，顧青鬆一心隻想去找林美芝，顧青寒和溫暖來的時候說好了，不再摻和他們兩人的事情。</p>
既然顧青鬆一心是打算來找人的，那就帶他過去。剩下的事情，他們不會再管。</p>
正值春節期間，校園裡顯得比街道上冷清多了，除了登記的大爺，也看不到有什麼人在公共區域閒逛。</p>
不過這個時候也剛好是午飯時間，也有留校的人去食堂打飯。顧青鬆就像是盲頭蒼蠅一樣，根本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才好。顧子浩便問： "爸爸，這就是媽媽上學的地方嗎?"</p>
顧青鬆也是第一次來，終於知道了林美芝為什麼一心想要來京市上學，這裡確實要比老家好多了。</p>
但是現在他沒想太多，硬著點了點頭： "嗯。"</p>
顧子浩便說： "嘩，媽媽學校真大，好漂亮。"</p>
溫暖看顧青鬆沒有一個方向，便提醒："先去女生宿舍問一下在不在。"</p>
顧青鬆： “哦，子浩，跟爸爸來。”</p>
溫暖和顧青寒沒去，因為兩個小的孩子在吃飽飯之後就有點犯困了，於是他們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找了個角落坐下來。</p>
幸</p>
好兩個孩子不是太認人，抱了一會兒之後就把眼睛給閉上了。</p>
溫暖看著宿舍樓下的顧青鬆，問： “你說顧青鬆這一次會不會說服林美芝回去?”其實放假了回家過年不是正常的嗎?林美芝過年也不回去，實在是太詭異了，難怪顧青鬆會找上門。</p>
顧青寒板著臉："不想發表意見，顧青鬆純屬就是活該，讓他再折騰折騰吧，不把自己的耐心耗光，他都不會死心。"</p>
溫暖認同： "也是。"</p>
顧青鬆大概率還抱著期望，但是林美芝這邊就不知道了。</p>
畢竟</p>
因為時代的局限性，無論是返城的知青，還是通過高考改變人生的大學生，都有很多類似的結局。</p>
正當他們閒聊的時候，就看到顧青鬆和林美芝在宿舍樓下拉拉扯扯。身旁還有哭得稀裡嘩啦的顧子浩，和一個陌生男人。</p>
還沒等他們看清楚，就看到顧青鬆一個健步上前，揮著拳頭往林美芝身邊男人臉上落下去。</p>
那個男人明顯就不是顧青鬆的對手，顧青鬆跟顧青寒差不多高大，這些年還是在醬油廠乾的，蠻力還是有的，動起手來一拳頭就把那男人給乾翻了。</p>
顧青寒和溫暖怕鬨出人命，連忙抱著睡過去的孩子走了過去。顧青寒便喝道： "顧青鬆，住手!"那個男的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臉蛋叫疼。</p>
不過顧青鬆明顯還沒消氣，又準備動手，結果被顧青寒給拉住了，嗬斥道： “夠了，先把事情說清楚，動手動腳的像什麼樣?"</p>
顧青寒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還要拉著顧青鬆，眼看著場麵就要控製不住似的。</p>
反而林美芝好像個沒事兒一樣，站在原地，先是看了看顧青鬆，又看了下溫暖和顧青寒，皺起眉頭：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p>
林美芝已經把上輩子的學業忘記得七七八八，這一年多以來都在惡補學習，所以也沒有想太多其他的事情。</p>
她也一直在等待著機會，等著搭上經濟開放的這一趟車。繼續上輩子的輝煌。</p>
可是，溫暖怎麼會在這裡?</p>
如今的她，確實跟上輩子不一樣，漂亮得讓她都自愧不如，從頭發絲到腳趾都精致得讓她震驚。難不成溫暖真的是重生?</p>
既然是這樣的話，她是不是</p>
提前知道了一切，然後先下手為強，把她的一切都奪走了?然而，男人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美芝，他們是誰?"</p>
顧青鬆看著林美芝那熟悉又陌生的臉，不可置信問： “你還問我?我倒是要問一下你們，你</p>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p>
林美芝放暑假不回去就算了，這都過年了，也還是不願意回去。等他一來到，就看到兩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在一起，那男生還端著她的飯盒。</p>
就算是沒有親密關係，那關係也不一般!</p>
那男生明顯不在狀態，聽到了顧青鬆這麼問，也顧不得疼痛了，反問： "你是誰?憑什麼無緣無故打人?"</p>
說話的男生是林美芝的同班同學，是首都本地人，名字叫周剛。</p>
他追求了林美芝很久，也不介意她的過去。不過他是聽說林美芝的丈夫對她不好，不讓她上大學。</p>
可現在一看，怎麼感覺不對勁?</p>
顧青鬆青筋四起，咬牙切齒說："你他娘問我是誰?我是林美芝的丈夫!她是我媳婦兒!"</p>
顧青鬆怒吼道： “我們孩子都有三個了!”</p>
話落，周剛臉色變了變，然後顧不得疼痛爬了起來，擋住了自始至終表情平淡的林美芝。</p>
周剛看著顧青鬆，好像已經知道了這事：“你……原來你就是美芝那個魯莽的丈夫?怪不得美芝受不了你，你就是一個沒文化的粗鄙之人，你跟垃圾有什麼區彆?"</p>
顧青鬆： “你個王八蛋……”</p>
顧青鬆咬著牙關，準備上前去教訓人，不過被顧青寒一把扯到了身後去。然後顧青寒冷颼颼的眸子看向了周剛："你最好給我把嘴巴放乾淨點。"</p>
雖然顧青鬆是混，但是也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p>
隻見那男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表情也變得有點畏縮。</p>
林美芝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變化，不過卻是對周剛說：“周同學，你先回家去吧，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再跟你解釋。"</p>
顧青鬆： “林美芝，你還打算找他解釋?有什麼可解釋的?你敢說你不是我的妻子，你不是幾個孩子的媽?操他娘的——"</p>
林美</p>
芝看了眼顧青鬆： "你就不能好好說嗎?"這一刻，林美芝是真嫌棄顧青鬆這粗鄙的樣子。</p>
顧青鬆： "我還不好好說話?你去問一下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妻子跟彆人親親我我的，還能有理智?"</p>
林美芝皺眉，“你給我閉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他親親我我了?我跟他是清白的，你彆再為難人家了。"</p>
她上大學沒有收入，雖然之前老爺子是給了她一筆錢，但是她要上四年大學，入不敷出的，眼看著存款越來越少也不是辦法。</p>
這正好周剛對她獻殷勤，她都明確跟對方說了自己有孩子有丈夫，他還要撲過來，那就隻能算他蠢。</p>
反正她也沒答應對方任何事，他願意給她打飯買早飯，那她也不可能會拒絕，就當是長期飯票好了。</p>
不然這大學幾年怎麼過?難不成讓她能依靠現在的顧青鬆嗎?</p>
如今的</p>
顧青鬆並不是上輩子那個有勇有謀的男人了，他還不能當她的後盾，家裡還有幾個孩子，林美芝也知道他難，能不開口的也不開口。</p>
而周剛就不同了，他不僅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又是京市戶口的，還有一親戚在外交部上班，就是處不上對象，以後也是可以幫助自己的資源。</p>
周剛聽了林美芝的話後，低聲罵一句臟話： “不是美芝，我對你什麼態度你不是不知道，你既然不想跟我處對象，為什麼要跟我吃飯，又一起去圖書館看書，還跟我去圓明園去海澱公園玩?"</p>
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玩，不都是搞對象的人才這麼乾的嗎?</p>
那他這段時間的付出又算什麼?</p>
周剛的聲音太大了，硬是把宿舍裡頭僅有的十來個同學給吸引出來了，就連去食堂的同學也停駐了腳步，紛紛看著他們。</p>
不少人從窗戶張望著出來，就是過年不能回家去，吃好瓜也是挺有趣。</p>
顧青鬆聽了也怒了，看著林美芝： “你來京市上學，就是這樣子上的?跟男人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玩?"</p>
林美芝沒說話，算是默認了。</p>
顧青鬆氣不過，逮著周剛直接把他給打趴下了， "你個混蛋，那是我媳婦兒!"林美芝看周剛被打趴在地，連忙上前去拉： “顧青鬆你瘋了，</p>
快停手!”話還沒說完，林美芝就被顧青鬆一把甩開，直接摔了個屁股蹲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