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幾個孩子也不願意認她，可想而知她這些年有多過分。
“嗯，不說她了。”顧青寒抿了抿唇，說：“正陽和正琦呢？他們去哪了？”
溫暖便說：“去看爺爺釣魚，你先去做飯吧，我今晚不想吃魚了。”
然後溫暖便低聲說：“最近爺爺天天都能釣到魚，我都吃膩了。”
“這麼厲害？”顧青寒輕笑了一聲：“行，那今晚我來做飯，給我媳婦兒做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還有肘子。”
溫暖微微一笑：“嗯嗯，好，辛苦我家首長啦。”
顧青寒把臉湊過去：“那給點辛苦費吧。”
溫暖拿他沒辦法，捧著他的臉大大地親了一下，說：“夠了嗎？”
顧青寒揚了揚眉：“還行。”
溫暖：“快去做飯吧，我肚子餓了。”
顧青寒：“是，首長，現在就去。”
旁邊的顧挽月一邊聽著歌，一邊看著父母，甜甜地一笑。
*
李大爺和陸司令回來了，桶裡又有大收獲。
陸司令便說：“小暖，看爺爺今天釣了好多魚，我們今晚吃魚吧。”
溫暖便連忙迎了上去，看著桶裡麵那生猛的小魚兒，讚歎道：“嘩，爺爺好厲害，今天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不過青寒已經做好飯了，這些魚就送給鄰居吧，不然我們也吃不完。”
陸司令輕嘖了一聲：“這麼早就做好飯啦？行吧，反正家裡也吃不完，等會我拿去給大家分一下。”
李大爺歎了一口氣：“我就說放回去得了，這麼小的魚誰吃啊？嫌它不夠塞牙縫呢！”
陸司令：“去去去，你自個兒釣不到魚，就妒忌我吧！”
李大爺：“誰釣不到了？我都放回去而已，明天就釣一條八九斤重的給你瞧瞧！”
……
兩個長輩一直鬥嘴，吃飯的時候還在說，溫暖便給他們夾了些軟爛點的肘子肉。
李大爺放下碗之後，便對溫暖說：“小暖，最近市內的廠子都要外遷了，我女婿之前上班的那個廠子正等著人接手，你有沒有興趣？”
溫暖聞言，笑道：“有啊，在哪裡的？”
李大爺說：“廠子很大的，聽說條件也有點苛刻，不知道你這邊接不接受。”
溫暖：“沒事，我先跟他們談談，李大爺你把你女婿的電話給我一下。”
很快，溫暖便聯係上李大爺的女婿，找到了副廠長。
副廠長看溫暖細皮嫩肉的，而且年紀也不大，便直截了當地說：“溫暖同誌，實不相瞞，我們這廠子已經把價格壓到最低了，不接受議價，而且我們搬遷時間周期會很長。”
“你看啊，我們搬遷還得重新申請在郊區征地，然後還得施工建廠，後續的工作估計還有一大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兩三年的，你看能不能接受？”
現在這個世道，有錢都拿去做各種買賣了，把錢砸一塊爛地上，還真沒幾個人願意這麼乾。
不過也不是沒有，就是大家都喜歡壓價，這就有點接受不了，畢竟他們已經是最低價賣出去了。
所以也提前跟溫暖說明白，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溫暖思考了一下，然後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買地的款項能不能分三筆？第一第二筆款加起來占總額的70%，最後30%在你們把手續辦好之後，我們一次性結清。”
這個廠子實在是太大了，不過他們開出來的價格也還算挺實惠的，但就算是再實惠，也得要五百多萬。
陳美嬌那邊的易貨貿易還在做著買賣，賓館和餐館也要運作，溫暖不可能把所有資金全砸在這塊地上。
如果可以分期付款，溫暖也有時間可以準備。
副廠長看著溫暖，也喜歡她的爽快，便問：“你是真打算要？”
溫暖點頭：“那當然，我是帶著誠意過來看的，我也不想浪費您的時間，給您交個底兒，能談就繼續談，不能談你們也可以趕緊找下家。”
不過溫暖是鐵定要把這塊地拿下的，這塊地現在的位置看著有點遠，其實依然在三環內，這麼好的地段，以後找都找不著。
副廠長思考了兩秒，點頭：“行，既然你是帶著誠意來的，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們的一把手，看看能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溫暖做了個請的姿勢：“勞煩您了。”
僅用了三天的時間，溫暖就順利把那塊地拿下了。
陳美嬌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便找到了她，問：“溫暖，你真拿下鋼廠那塊地了？”
溫暖點頭：“對啊，那地便宜。”
陳美嬌皺了下眉：“可是我聽說那個廠子得要一兩年才能搬完，你資金夠不夠？要不我幫你問問我大哥，看看能不能幫你把地炒出去，炒出去的話你大概也可以賺個十來二十萬。”
溫暖輕笑了一聲：“不用，這塊地我沒打算賣，我打算自己開發。”
那麼好的地段，怎麼可能賣出去？
她不僅要蓋個小區房，還得留出一塊地蓋商場蓋酒店。
陳美嬌有點擔憂：“能行嗎？花好幾百萬拿下這塊地，要是以後賠了可咋辦？”
陳美嬌現在的貿易公司賺了不少錢，就是之前在南方做批發也賺下不少，但是要她像溫暖這樣子，幾乎把所有積蓄都砸到一塊上麵，還真不敢冒這個險。
溫暖衝她笑了笑，“反正都要有第一次，試試看吧。”
*
九零年。
溫暖創立了屬於自己的連鎖酒店品牌，旗下的第一家五星級酒店在六月份的時候建成落地。
與此同時，她的那個商品樓也開始施工了。
陸正陽和陸正琦也參加了高考，正琦去了華大計算機係，正陽決定繼承顧青寒和陸司令的衣缽，去了國防科技大學，將來打算進部隊。
而顧挽月也順利從音樂學院畢業，並準備去留學。
畢業當天，家裡人還有蔡思齡花花貝兒幾個好朋友都過來了。
剛剛拍完了大合照，顧挽月就看到了劉華清拿著一束花過來，說：“畢業快樂。”
算起來，她已經有半年沒見過對方了。
這樣遙遙看過去，才知道劉華清變了不少，高大了，俊朗了，寬肩窄臀，高挺的鼻子，濃密的劍眉，著一身白襯衣，上麵兩粒紐扣鬆散開來，清冷又禁欲的感覺。
顧挽月穿著學士服，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花，笑了笑：“謝謝。”
“對了，你什麼時候拍畢業照？我到時候去你學校參加。”
劉華清輕輕一笑：“不用，我前天已經拍過畢業照了。”
顧挽月點頭：“這樣啊，那我回頭給你送個畢業禮物。”
劉華清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我拿到了麻省理工的offer，應該很快就會出國。”
顧挽月愣了愣：“這麼巧嗎？我準備去伯克利，好像離麻省挺近的。”
劉華清看著她，“是嗎？那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好，那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顧挽月要去留學，數顧青寒和陸司令最不舍了，總感覺她以後都不回來似的。
所以臨出國前幾天，兩人都拉著樂樂在市內那著名的景點逛了一圈。
大家知道了樂樂要出國留學，蔡思齡和花花貝兒幾個孩子也過來跟她天天混一起，不舍得她去那麼遠的地方。
溫暖倒是希望孩子可以出去走走，開拓自己圈子見識，所以對樂樂要去留學的決定，從一開始就非常支持。
樂樂出發前一晚，陸司令便說：“你看我們胡同也出去幾個了，很多人出去之後都不回來，說什麼外國好，外國先進發達，你說挽月出去之後還會再回來嗎？”
顧挽月聞言便挽住了陸司令的手臂，說：“太爺爺，我答應您，我一讀完書救回來，絕不留在外麵！”
陸司令盯著一頭銀白的頭發，眼睛都有點濕潤了，說：“那你跟太爺爺拉鉤，以後讀完書就回家裡來。”
顧挽月跟他拉了拉鉤，說：“保證不食言，騙人是小豬。”
陸司令歎息道：“好，太爺爺就在家裡頭等你回來。”
顧挽月笑著說：“好，回來的時候，我還要吃太爺爺親手釣的大魚！”
說完，大家也笑了。
溫暖理解陸司令，畢竟是戰場上走過來的，對國外還有點抵觸。
不過這是樂樂的決定，溫暖也支持。
顧青寒沒有說什麼，不過到底是不舍得生樂樂的氣，最後和溫暖沉默著給她收拾好平時慣用的東西。
父愛總是無言的。
顧挽月看著顧青寒為她收拾好的兩個行李箱的東西，瞬間就紅了眼眶，抱著他說：“爸爸，我一定會回來的。”
顧青寒伸出手，摸了摸自家閨女的發絲，輕輕一笑：“好，爸爸知道。”
那一晚，顧挽月跟溫暖徹夜長談，直到天亮了，才堪堪睡了一小會。
翌日，樂樂要出發了。
是陸正陽和陸正琦，還有她的幾個好朋友去機場送她的。
溫暖和顧青寒都沒有去，雖然溫暖是支持孩子出去走一走，但是也不想經曆分離的酸楚，當孩子去了外地上大學算了。
到了機場，陸正陽和陸正琦看著比他要矮半個頭的姐姐，說：“姐姐，注意安全。”
顧挽月：“嗯，知道了，你們上了大學也不能掉以輕心，認真讀書知道嗎？不然我就揍你們。”
兩兄弟同時一笑：“知道啦，你這麼凶，我們哪裡敢不好好讀書啊？！”
顧挽月又跟幾個好朋友抱了抱，說：“等我回來。”
貝兒：“說不定我過幾年也出去了，祝你一路平安。”
蔡思齡：“你好好保重，記得給我們寫信。”
花花：“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們的。”
告彆完之後，顧挽月便與一同留學的劉華清往安檢口進去。
*
九二年。
溫暖的商品房竣工落成，並在那一年的春節開售，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完了。
九三年，為了讓陸司令有更好的環境養老，溫暖帶著他住進了新開發的彆墅區，沈副司令和李大爺也住了進來，陸司令的退休生活過得豐富又多彩。
同年的九月，溫暖特意去了一趟南端的瓊州島，籌備開發一個旅遊度假區。
也是這一年的年底，京市開始禁止放煙花爆竹。
除夕那一天，溫暖難得沒有被爆竹聲吵醒，但是卻被外麵陸司令的叫喊聲驚醒了。
溫暖聽到陸司令的驚呼聲時，衣服都忘了披，跟著顧青寒快步走出去房間，結果就看到了他們的寶貝閨女回來了——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