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澤被拒之門外,一點情麵都不留。
葉寧和穆見愁兩人麵麵相覷,對這畫風突變的情形,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聞月樓態度惡劣,下手也一點都沒有留情,若不是他狀態有些不好,情況就沒那麼平靜溫和了。
加上令澤這人看似病懨懨的實際是硬茬,沒那麼容易被打死,現在估計人已經沒了。
而這時,在門外的令澤依舊沒有失態,還很有禮貌地敲門。
聞月樓麵上依舊是冷若冰霜,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葉寧小聲問:“怎麼辦?”
穆見愁像個局外人那樣,一臉的莫名其妙,道:“你問我?”
問穆見愁當然是沒用的。
氣氛有點尷尬。
聞月樓態度冷漠,冷眼以對,沒有搭理的意思。但令澤既然能單槍匹馬到這裡來,當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眼見敲門講道理沒用,他索性自己就很‘失禮’地強行擠進門來了。
聞月樓眼神冷厲,那劍拔弩張的架勢,眼看這又要打起來。不過在這之前,令澤就先開了口主動求和。
他溫聲道:“好歹也是有過同行的交情,何必非要頭如此?我並沒有惡意。”
聞月樓冷笑了一聲,漠然道:“交情?你若入魔,眾叛親離,那就是有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就抽出了葉寧手裡的劍,隨手一扔,就直接對準令澤就劈過去。
葉寧嚇了一跳。
都這樣了,還要打嗎?
不過那劍與令澤擦肩而過,並未刺中要害。
而這出其不意的攻擊,隻是傷了他一點點,也就是脖子被劃傷,破了皮,流出一絲血而已。
令澤摸了摸脖子,無奈地歎息一聲,似乎是相當苦惱,道:“我說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唉,你們怎麼就是不信我呢?”
說著,他就隨意地抬手,抽回了那把沾了他的血的劍,迅速拿到自己的手裡。
令澤拿到了劍,整個氣勢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威懾力。
葉寧心頭一緊,滿眼的戒備警惕,令澤手拿著劍一步步走來。就在她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沒想到他卻是慢慢地將劍遞給她——
葉寧愣了下。
令澤微微一笑,
他的語氣仍舊是十分溫和,緩聲道:“葉姑娘不必緊張,在下無意冒犯,真的沒有惡意。”
他這話倒像是通過她,對聞月樓說的。
葉寧就看了眼聞月樓,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她就表情木然地接過了劍。
當個莫得感情的中間人。
令澤為了表明自己沒有惡意,就將自己護身法器收了,他隻身前來,對著邪魔外道三人組,不帶武器,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力。
當然葉寧也看得出來,令澤不是沒有攻擊力,而是他沒有這個打算罷了。
想是這麼想的,但令澤畢竟是九天明宮的人,簡單地說就是他們的死對頭,該防還是得防。
所以在令澤為表示友好主動退讓的時候,葉寧跟穆見愁兩人狼狽為奸,意見一致,他們就得寸進尺地布了一個困住人行動的陣法。
很是仗勢欺人,他們將令澤的行動封鎖住了,像罩了個籠子那樣,將人關了起來。
令澤沉默了半晌,十分無奈,道:“穆兄,我救過你。你怎麼也不信我?”
穆見愁身陷滅魔陣幾乎沒了命,要不是他暗中動了手,讓那根致命滅魔釘偏了方向,此刻穆見愁就已經不在這裡了。
更何況,他還給了玉簡,指引穆見愁到了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有這麼一點情分在,所以令澤以為穆見愁怎麼都該信他兩分的。
誰知道穆見愁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下手還是那麼狠,半點不留情。
穆見愁麵上的表情僵了下,似乎是被踩中了尾巴,自尊心受挫,一時間心裡又惱怒又難堪。
他惡狠狠道:“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你以為還能完好無缺嗎?”
可彆小看穆見愁修魔本性,關鍵時候,若要論起陰險手段毒辣來,他可一點都不含糊。
按照從前他的風格,找準機會近敵人的身,肯定上去捅一刀是順手就把人了結了。
而他現在沒趁機對令澤下毒手,就已經念了情分,很克製了。
說到被救,就回想起先前的事,穆見愁就緊緊地皺眉,覺得哪裡不對勁。
而他一直口無遮攔,便狐疑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至今不知道你那時為什麼放過我。說吧,你是何居心?你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
“……”
“……”
所以救這種不會說話、隨便逮住個詞就嚷嚷的糟心玩意,還不如救條狗。
饒是令澤那麼好修養的仙君,聽到穆見愁詞義亂七八糟的質問,他那清俊的麵容上表情都凝固了一瞬。
令澤默然,便回道:“不為何,大概你……是命不該絕。”
穆見愁皺眉,這是什麼破理由?
然而葉寧卻是隱隱聽懂了,她解讀的意思就是像你這種驚世奇葩不多見了,死了有點可惜,命不該絕。
不管怎麼樣,反正令澤是被困住了,這下就真真正正處於劣勢,也不生氣,是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了。
不過眼下不開打不開殺,氣氛平靜,除了是令澤本人為了顯示自己不鬨事的誠意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狀態並沒有多好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