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1 / 2)

第一百一十章/2022.4.27

襯衫、西裝外套、領帶……阪口安吾站在嵌入牆中的穿衣鏡前,調整自己的穿著打扮,整理領帶、戴上腕表,最後則伸出無名指微微頂了下眼鏡架,讓它擺在正確的位置。

完成!

安吾回頭,對還窩在小套間床上的甚爾道:“記住時間。”

甚爾從蓬鬆的被褥中探出一隻手來,對安吾擺擺道:“知道知道,安心。”他說,“我對工作,還是很謹慎的。”

安吾也知道他工作態度向來不錯,也沒有太擔心,對甚爾招招手就走了,後者等他離開後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用手機玩紙牌遊戲。

他真是沒有一刻不在玩遊戲的。

料理羂索是他下午的日程,本來遊輪四樓位置就比較小,這層專供那些有實力包下一整層的人,你可以在這裡開派對,也可以進行隱秘的交易,又可以在貴賓酒吧品酒。

安吾就是今天包下一整層的人。

下午3點,他將在此招待自己的客人。

最後的客人,羂索。

*

“準備好了嗎,太宰君?”第二層的某房間內,森鷗外套上自己的白大褂,當他以廢柴一聲麵目示人時都會這麼穿。

太宰拖長音說:“今天怎麼不穿黑色大衣了,森先生。”他坐在高吧台桌前晃動著腿道,“來嘛來嘛,穿一樣的衣服。”

“饒了我吧,太宰君。”他說,“我還不想被其他人發現身份呢,要是發現咒術界的咒具師新星的死亡跟我們這種小組織有牽連,那我真的會哭哦,一定會被針對吧。”

太宰不無惡意道:“沒關係,牽連的話絕對不會到森先生頭上,還有安吾在前麵頂著呢。”

“會有怎樣的傳聞呢?喪心病狂的i組織他充滿顏色的私人聚會,新上位的咒具師成為犧牲品?”他看似不讚同地皺眉,嘖嘖稱道,“那聽起來太荒/淫無度了,會給安吾的政治生涯帶來毀滅性打擊。”

“他一定會捏造出借口掩蓋羂索的真實死亡原因,這裡有肯定是冠冕堂皇的,但沒那麼多人相信,”太宰抬頭望天花板,他在故作思索,“可私下會有怎樣的流言?這些流言是堵不住的。”

森鷗外很頭疼:“太宰君,你的關注點能不能不要放在阪口桑的私生活上?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吧。”

太宰的聲音忽然變淡了,他垂下眼眸道:“但那些都不有趣。”

“這世界又有什麼是有趣的呢,森先生?”他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腮道,“我們的能力,隻是在這裡表現為術式而已,按照世界的規律,似乎就該深入咒術師與詛咒師的戰場,但那些都太無聊的,袚除咒靈是能體會到命懸一線的感覺,可那並不是我所追求的‘有趣’。”

“到頭來,其實還是很格格不入呢。”

森鷗外卻說:“所以,格格不入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手指相勾連,置於下頜,“這世界對太宰你來說,還是有趣味吧,咒術界的改革與洗牌,尋常人世界的錯綜複雜的政治聯係,還有黑暗之下那些洶湧的激流,你去處理時不也很有趣味嗎?”

太宰忽然笑了,他說:“說得太認真了,森先生。”他輕飄飄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哎,要去找彆的事情做了。”

森鷗外:。

你說得也很認真啊!

他隻能心累地歎口氣,太宰總是這樣,時不時就讓他心累一下。

什麼無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對他來說,清除羂索就像是掃除路障一般,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他看的是更遠的未來。

一切都準備好了。

……

兩點時羂索久違地跟阪口安吾見麵了,說久違是因為這幾天安吾都忙得腳不沾地,他都沒有跟安吾見麵的機會。

今天就不同了,安吾早先說好要幫他牽線搭橋,給他找願意幫助自己在加茂家奪位的支持者。

當然了,實際上有沒有人支持他一點都不在意,羂索那麼說隻是完善自己的人設而已。

安吾給他消息說自己在第四層的會客室,羂索並沒什麼疑問,隻是他在去那兒前不知怎的,心悸了一瞬。

這似乎是個不大好的兆頭,可最近羂索的直覺有些被麻痹了,他的第六感總是向自己預警,但五條悟他們除了對自己吃醋、蔑視外並未表現出什麼,反複思考後他認為自己並沒有暴露,他完全沒有暴露的理由啊!

他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的心悸,依舊作出無害的判斷,去赴約。

地點是四樓的貴賓酒吧,他來得比較早,由侍者引入房間,隨後到的是安吾,羂索趕著與安吾套近乎。

安吾還是那樣,對他不是很熱情,但也說不上冷淡,羂索自認為比平日裡更好些,或許是因為等下船後,他們的關係就能更進一步了。

對他這敢於犧牲的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協作對象總是姍姍來遲的,又過了幾分鐘,門口終於傳來哢嚓一聲,演技絕佳的羂索調整自己的笑容,確保他的笑容看上去帶諂媚之意,卻又不露骨到惹人厭惡,阪口安吾也站起來,他轉身,羂索也跟著轉身。

羂索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穿著身大夫白袍的森鷗外佝僂著腰,不好意思地笑,他看上去像個失意中年人,沒有脾氣,在社會上備受欺侮的那種,說話也那樣,弱氣得狠。

“不好意思,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來的太晚了,見諒、見諒。”

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容,羂索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同汗毛都豎起來,他終於清晰地聽見腦海中響起的警鈴,丁零零、丁零零瘋狂作響。

危險!危險!

他一秒鐘都沒有等待,奪路而逃,哪怕是在五條悟的麵前他都有應對的餘地,此時卻感受到了難言的恐懼。

卻被無形的結界擋住了。

森鷗外的嗓音如影隨形,他先是故作不解道:“為什麼那麼激動呢?我隻是一個頹廢的大叔而已。”

羂索腦海中劃過無數念頭,其中的大部分都沒成型,眼下,他最清晰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中計了”。

那是一個針對他的漫長的計劃。

……

羂索當然是認識森鷗外的。

時間會到千年以前的平安京時代,羂索並未附身到陰陽師的身上。他是早幾百年誕生的,準確說來他跟天元是一個時代的人。

一開始隻是借助自己的術式漫無目的地活著而已,並沒有什麼具體想法。

羂索認為,自己作為人是很熱愛平安京時代的,即便這個時代對大多數人來說非常危險,人的平均壽命不過20歲。

可在他看來,正是讓人短壽的危機——妖魔、咒靈才能讓人類更加強大,更有多樣性。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重啟平安京時代,畢竟一條森所在的就是平安京,是他喜歡的時代。

當時的羂索隻是看一些他覺得很有能力的咒術師死亡,覺得很“浪費”而已,如果給他們更多的時間似乎能再翻出一番風浪,而且這是他眼中進化成功的人,肯定要保留下來。

他那時便產生了些模糊的念頭,他想是不是有能力、能看見的人有些太少了?

在之後的多年中,隨著平安京時代的結束,咒術師減少,咒靈劣化,世界越發穩定,能看見咒靈的人變得更少,他才立下了要展開死滅洄遊,讓全日本進化的宏願。

話題扯回來,從一條森在平安京嶄露頭角起,羂索對他就很關注。

關注的原因也很簡單,在階級森嚴的平安京時代,像一條森這樣中途冒出來的咒術師實在是太少見了。

不像現代,偶爾還有兩個素人咒術師,在古代的話,咒術師這一職業是完全壟斷的,那些連姓氏都沒有的一般百姓根本沒資格學習相關知識,他們都不識字,怎麼學習。

他們也折損得很快,因為能看見咒靈,很快就被咒靈發現、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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