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宇殘破,荒草叢生,連裡麵的菩薩泥像都少了條胳膊。
緣行不在乎這些,下午時間拎了工具,大致收拾一番,雖仍破敗,多少也能住了。
他把包袱卷鋪在偏殿,算是正式安定下來。這次任務隻提供了地點,卻沒有給個具體時間,也不知那位是不是最近來投胎,就算拖個幾年也是有可能的。這裡,恐怕就是自己的安身之所了。
當天夜裡,烏雲遮住了月亮,四野黑漆漆一片,沒多久,便有淅瀝瀝地雨聲傳了進來。
緣行點起了一盞油燈,在跳動的光焰下,盤膝而坐,卻並未入定,而是靜靜的等待。
鬨鬼的寺廟,夏初的夜雨,這簡直是聊齋的意境,恐怖電影的標配啊,說實話,還真有些小期待。
可惜,世事不可能完全順從人意。
一直等到淩晨,四外雨聲依舊,卻沒發現任何異樣,本地百姓傳言中的女鬼更是沒有看到。
緣行習慣早睡,有事還好,眼下平靜無事,困意便再忍不住了。他打了個哈欠,也懶得吹燈,竟然就這麼坐著合上了眼睛。
過了不知有多久,自破窗處刮灌進來的風似乎比之前更強,燈上如豆的焰火隨著風勢劇烈抖動起來,顫顫巍巍,仿若隨時能夠熄滅一般,苟延殘喘。
一縷黑色的霧氣從殿門的底端滲進來,如長蛇般蜿蜒前行,目標似乎正是那個沉睡的和尚。
隻是,那道霧氣在即將接近緣行的時候,突然靜止不動了一下,緊接著飛快地退、不,用逃竄形容才更貼切才是。
風漸漸小了,燈中火焰跳動幾下便恢複了正常,室內的一切如緣行入睡前一般,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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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完早課的緣行開始忙活起來,可以預見的,未來的一段時間,會非常的忙碌。
能搶劫他一個窮和尚的強盜算什麼貨色?幾位施主的賞銀其實少得可憐,那點銅錢,單單一把斧子加上被褥便用去了一大半,他算了算,剩下的錢全部用來買糊口的雜糧,再節省也隻夠吃一個月的。
雖然已誇下海口要修繕這座廟,可他買不起建築材料,更彆提雇人了,嗯,就算有錢,這鬼廟的名頭在,誰敢來啊?
好在緣行重活做得多了,石頭就地取材,木料去鎮外伐,沙子到河邊去挖,有一把子力氣,單乾也不怕。
有時閒下來,也覺得自己挺悲催。他上了那麼多年的學,讀了那麼多的書,似乎在他身上沒起多大作用,穿越這幾次,做苦力才是最順手的。哎,怎麼他就做了個和尚呢?
當然,也不能天天乾活,畢竟還有任務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