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來到了近前,可能見墨水不多了,便用光禿禿地手肘壓住硯台,另一隻完整的手開始研墨。
緣行筆鋒一頓,抬頭瞄了眼,隨後收回目光,繼續低頭,筆走龍蛇。
整個上午,他目光始終停留在紙麵上,對來人再未關注一眼。
正午吃過齋飯後繼續謄寫,沒多久那道身影又來,依舊站在一旁為他研墨,而至始至終,兩人一個認真書寫,一個默默觀看,中間竟沒有一句交談。
如是過了兩天,第三日上午,的謄寫進度已進行到一半,緣行突然將隻寫了三成的紙張撤去,重新撲了藏經紙。
先寫上名字
掃了眼身旁看著名字發愣的人,笑了下,才書道:“時大師至寶林。韶州韋刺史名璩與官僚入山。請師出。於城中大梵寺講堂。為眾開緣說法。師升座。刺史官僚三十餘人。儒宗學士三十餘人。僧尼道俗一千餘人。同時作禮。願聞法要……”
不同於之前,這次書寫的內容緣行記得非常熟,所以下筆胸有成竹,小楷字體流暢,隻極少幾處地方需要停筆回想。
未到正午,行由品第一已書寫完畢。緣行長舒口氣,撂下毛筆,看向左右,見許多僧人已去了齋堂,隻遠處還有三兩人在收拾物品,應該聽不到這裡說話,便問身旁研墨的人:“看明白了?”他詢問的人十四五歲年紀,長得極為瘦小,正是前幾日偶爾幫了一把的明心。
明心聽他的問話,執墨的手抖了一下,才喃喃地回答:“有些可以,有些不太明白。”
緣行垂眸半晌,突然轉移了話題,問:“為何出家?”
明心抿了下嘴唇,悄然道:“前些年村裡糟了盜匪,蒙寺中路過的大師傅相救才僥幸存活,自此剃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