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梅花標記(2 / 2)

“恩?”打坐中的緣行自然沒有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此時聽出她語氣中夾帶的一絲無助與驚慌,手中滾動念珠的動作停了,忍不住開口:“施主的傷勢可是有了反複,不舒服嗎?”他以為對方的傷勢有了反複。

“沒什麼不妥。”夏雲溪聞言搖頭,接著卻又是一聲長歎,嘀咕道:“頭上莫名其妙多了些花瓣圖案,也不知是怎麼弄得,難看死了。”說著,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對麵的和尚,話說這情況還真與緣行多少有些關係。

第一次清醒過來,額頭上紅腫了一塊,開始時並未在意,可幾日後腫塊消失,紅色的痕跡卻留了下來,還好巧不巧的靠近眉心。這次又受傷昏迷,依舊添了紅腫,她特彆用心留意了,果然,這兩日眉心處真的又出現了紅痕。

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己臉蛋的?即便並不影響容貌,甚至這兩個花瓣的圖案為她增添了份美感,可眉心突然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總是讓人憂心。

連續兩次,若非和尚是個瞎子,她還真以為這圖案是對方趁著自己昏迷紋上去的。可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總不好出口埋怨。

“花瓣?”緣行疑惑。

“是啊。”夏雲溪無奈地解釋道:“兩朵紅色的花瓣。”說到這裡,她緊緊盯著銅鏡,右手撫摸著眉心,語氣轉為抱怨:“這樣可真彆扭,還不如再多三片,湊夠一朵梅花的圖案呢,或許還漂亮些。”說著話,她又重新將抹額係好。

“紅色、梅花……”緣行手一哆嗦,握著的念珠險些掉了。

隻是,他忍著心緒,等夏雲溪到車上睡覺,才在內心呼喚金蟬。

“我看著呢。”金蟬的回複很及時,文字閃現的速度更是快速:“可惜之前的能量都用來給你治眼睛,既然出現這種情況,你再多瞎些一段時間吧,我需要積攢能量開門,咱們儘快回去。”

緣行皺眉:“真是那個柔錦?”想起夢中那抱膝哭泣的身影。他不由更為疑惑,輕歎道:“懷真都已成了過去,她為何還要這般做?”

金蟬這次沉默了很久,才給出回答:“雖然我帶你轉世沒有多少年,可幾方世界的時間是不同步的,誰知道那女人已經修煉到了何種程度?既然連我都無法察覺,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對了,這個名字你與我說便罷,今後在嘴上提都不要提。萬一她有了感應,咱跑都沒地方跑了。那卷軸也趁早扔掉,我就奇怪,事情怎麼會那般巧合,看來人家是專門來尋你的。”

由於金蟬的異常反應,緣行的神情也變得無比慎重,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問了句:“真到了這種程度,值得嗎?”身為兩輩子單身狗的他,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的用意,既然都成為令金蟬無比忌憚的大能了,何必還要糾結過去的恩恩怨怨?

“那女人心思難測,這次分出神念下界,或許隻是為了看上一眼,亦或者專門為了壞你修行。誰知道呢?女人狠起來可真沒男人什麼事了。懷真建立的因緣宗那般昌盛,傳承嚴謹且製度完善,他又有救世大功,就算內鬥得厲害,千年後也沒道理名不見經傳才是,說這背後沒有那女人插手,打死我也不信。總之,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還是離那女人遠些。”

這番長篇大論後,金蟬的文字又漸漸變得緩慢,似乎在安撫緣行:“佛門行走有天道庇佑,按理除了懷真,沒人能算出你命格,更不可能知道你會穿越到哪個世界,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想來應該不容易,否則今日也不會這般輕易暴露,這麼看來,事情還不算糟糕。”從始至終,金蟬都已那女人稱呼,從未提及柔錦的名字。

緣行久久無言,最後隻能無奈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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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這時候?”

第二天一早,夏雲溪聽到了緣行的決定,忍不住大呼出聲。

“恩,貧僧這幾日有所領悟,打算趁此機會衝擊先天了。”緣行點頭答道。他說的是真話,經過大黎朝一年多的沉澱與穿越這個世界後一個多月的黑暗清修,他早已突破在即。

因為提升到先天有著一定的風險,原打算複明後再衝擊會安全些,隻是經過昨晚與金蟬的一番長談,他覺得有必要儘早提升自身實力。起碼,達到先天後,有不少新奇的功法招式可使用,麵對以後的突發狀況也能從容應對。

“這荒山野嶺的,萬一有野獸或者閒人驚擾了大師,豈不危險?”夏雲溪依舊皺眉,口中勸道:“快到永寧城了,我逆相閣分舵中有練功密室,更為安全。大師還是暫且忍耐兩日吧。”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此中驚險。

“無妨,挖個山洞,然後封死出口,貧僧要閉死關。”緣行的表情淡淡。

夏雲溪疑惑地看他一眼,總感覺麵前和尚怪怪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

當下,兩人到了附近山中,倒是好運氣,竟真找到了個勉強能容一人的山洞,不用費勁去挖了。

抬了些石頭將緣行與一些食物封在裡麵,並用草葉樹枝做了番遮掩,夏雲溪細心叮囑了一番才不情不願地獨自下山,連馬車都不要了,她運使輕功,一路朝著用永寧城奔去。

所謂先天,是武者到達後天頂峰後,開始不斷用自身內力衝刷經脈,使穩固並壯大,然後將自身內力逐漸轉化成先天真氣。最終突破人體限製,正式開啟超凡之路。

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隻要成功,則意味著武者精氣神和,從此可納天地元氣為己用,那就是另一番風景了。

緣行等夏雲溪走遠,便靜下心來,運轉內功,沒多久,便到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一日之後,永寧城。

天地間一片晦暗,烏雲密布,不時還會掠過幾道的閃電,眼看這就要下雨了。

夏雲溪走進了城門,不時還要躲避著匆匆跑過的行人。眼看著分舵的大門就在眼前,突然,她雙目暴睜,臉上輕鬆的笑容開始凝滯。

殺氣!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令她產生了非一般的直覺,眸中掠過一絲攝人的光彩,她二話不說變幻了行走的方向,拐進了街旁的一處茶水鋪子。

隻是,她的目光卻一直緊緊盯著街角,有埋伏,不知要對付的是誰?

心中正自疑惑,隻見拐角處轉出了十幾個人,均是同樣黑衣,手裡握著泛著寒光的長刀。竟是向她的方向逼近。

隨著一道撕裂天空的閃電,悶雷聲響起,大雨瓢潑澆下。

而那些黑衣人已經快速衝到近前,白光一閃,刀風帶著雨滴撲麵攻來。

夏雲溪身形一動,冷笑一聲微微後退,而就在這一瞬間,從街旁酒樓窗口又射出幾道黑影,數把長劍毒蛇般刺來。

她一抖手,寶劍出鞘,如靈蛇般閃動,分襲敵人。

遠處的天空不時滾過陣陣驚雷,她手中寶劍的光幻化成閃電,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個刀客的手腕處濺出一陣血霧。

夏雲溪身形未停,縱身而上,但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就在她即將躍到對麵屋簷時,街道的兩端和房簷屋頂上,站起了數隊箭手,他們已將弓箭拉開,箭在弦上,顯然要等她落下後力道衰弱時動手。

她早有所料,拚殺的經驗更是豐富,見狀並不驚慌,而是一提氣,身子再度拔起。手中長劍抵上屋簷,借著這股力道又換了個方向。飛縱的同時,數道劍氣噴薄而出,直直向那些箭手襲去。

忽然,近處天空再次劃過一道閃電,無將天空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幾聲慘叫過後,前方箭陣中倒下了數人,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又是數道白光出現,比天上的閃電還要氣勢驚人,所過之處哀嚎不絕,鮮血飛濺。

夏雲溪身處半空中,眼角瞥見這種情景,心中雖隻是冷笑,加快速度向前方的箭陣襲去。她人還沒落地,旁邊卻又黑衣人的刀鋒攻至,刀劍相交,濺起火花無數,對方也在瞬息見儘數隕命當場。

夏雲溪重新落到地方,而就在她準備繼續攻擊的時候,遠處突然響起驚駭而又絕望的嘶吼聲,她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雨下得更急了。

伴隨著數道敵人發出的哀號聲,屋簷上出現一男一女,男人滿麵皺紋發須皆白,腰身卻挺得直,手中一杆判官筆還在滴著鮮血。

另一個女人身材婀娜,在風雨中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身上雪白長裙一塵不染。

夏雲溪疑惑地看了眼那個老者,然後對著那白衣女子露出一副極為誇張的欣喜表情:“原來是左護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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