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曾經在這座城市留下了很深的足跡,可時過境遷,如今他誰也不是,不是謙和儒雅的老師,不是意氣飛揚的文壇新銳,更不是血染疆場的戰士。
他隻是一個沒有身份且無家可歸的遊僧。
想到此,他自嘲一笑,帶著無限惆悵,伴著月光,雙眼微合,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太陽剛剛冒頭,緣行便拍打著露水站起身來,與早期晨練的人們擦肩而過,漸漸消失在晨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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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除了事態十分緊急時間上來不及,緣行都會在穿越前做些準備,其中銀子是必不可少的。
這次因為微微裡的餘額所剩不多,隻攜帶了一兩,此刻卻派上了大用場。
從首飾店裡出來,他長長的出了口氣,總算避免了無錢可用的窘境。儘管,這點錢不夠在這座城市裡生活兩個月,但他還有一膀子力氣,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是?
快中午了,去找家店吃碗素米粉吧。正宗的素米粉可是好久沒吃過了。也不知過去這麼多年,這裡的味道有沒有什麼變化。緣行瞄了眼手中攥著的幾張百元大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嗯,出家人不可貪圖口腹之欲,他才不是嘴饞,隻是昨天穿越的匆忙,到這裡又已經是午後,挨到現在已是腹中空空,真餓了。
打定主意,緣行將錢收到背包中,作為一個曾經的老饕,即便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也自有尋找美食的心得。
不遠處那個美食一條街並不是唯一的選擇,他左顧右盼,挑了個偏僻的街巷走了進去,一般來說,像這種糟糕位置開的店,如果顧客人數還不少的話,那一定有其獨到之處。
可就在他拐進去沒多久,便被一陣嘈雜聲吸引了注意力,隻見遠方一大群人慌亂的圍在一座居民樓下,有人撐起了被子,有人打電話報警,有人大聲疾呼著。
緣行抬頭望去,不由一驚。隻見十樓陽台外側竟然懸空掛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此刻正哇哇大哭著,顯然已經慌了神。而唯一維係他生命的,隻有身上那條被掛在晾衣杆上的小背心。
兩輛消防車鳴著笛在他身邊穿過,一個急刹車停到了人群外圍,有幾名消防員從車上跳下,二話不說就就往樓裡跑。
剩餘的人員開始快速的拉起了保護網,等網子支起來,圍觀的人群中才有人長出口氣。
緣行卻並不樂觀,他目力驚人,看得自然分明,那承載著孩子重量的晾衣杆已經出現了裂口,而小孩子顯然被嚇得狠了,哭喊不停不說,四肢還在胡亂的抖動。看這情形,恐怕支撐不到消防員趕上去了。
情況如此緊急,他自不會多想,甩手將身後沉重的行囊扔到了街邊,快步朝前掠去。
也就在他邁步的同一時刻,晾衣杆終於不堪重負,徹底斷裂開來,孩子的身子直直朝下方落下。
“啊……”人群中響起陣陣驚呼,更有人不忍目睹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道黑影自人群上方躍過,然後單腳一點樓宇的牆麵,整個身體再次騰空而起,如同翱翔天際的大鳥,在半空中接住了墜落下來的孩童,正是飛速趕到的緣行。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地麵上的人隻感到眼前一花,他便已經到了空中。
等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在空中抱住了嚇得不會哭的孩子,慢悠悠的落到了地麵。
“輕、輕功啊……”
呼啦一聲,包括拉網的消防員在內,一大群人瞬間圍攏過來。
緣行見勢不妙,忙將孩子遞給一位距離最近的消防員。方才隻顧著救人,不說他如何躍過人群,單說他淩空飛渡,瞬間衝上十米高的半空,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為了避免曝光與麻煩,他又一個閃身,這次竟然運用起了神足通,瞬間便在人們眼中消失不見。
於是,這座城市中多了一側關於輕功高手、神奇僧人的傳說。
也多了一個丟了行囊、身無分文、饑腸轆轆還欲哭無淚的和尚。是的,一沒注意緣行穿出去太遠,等他費勁千辛萬苦總算偷偷找回去的時候,背包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