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考古現場周圍的燈光全開,整個遺跡被照得宛若白晝。
“薛教授,這裡發現一塊碑文。”下麵有個年輕女孩高聲喊道。
營地裡幾乎所有人都圍攏上去,連緣行都忍不住往前縱躍,湊近了些。因為年代真的太過久遠,石碑上麵的字跡已極難辨認,依他的眼力,都隻能隱約認出零星的幾個字。
“這是勒石記功啊,原來這座石像就是傳說中以身鎮壓妖魔界的懷真聖僧……”人群中,有個老者蹲在石碑之前,用手細細撫摸,過了許久,才站起身皺眉說道。
他身後的中年人,先用手機給石碑拍了幾張照,才問道:“薛教授,懷真鎮妖的故事不是神話傳說麼?怎麼會真的有人給他立碑記功?”
“時間太過久遠,也許傳說之中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呢?明明一個寸草不生的坡地,一夜之間出現這麼巨大的一個祭壇,這還不夠離奇嗎?”有人反駁。
“這可能是故人設計的一個機關,你一個科學工作者這麼迷信,還相信什麼鬼神?”
“什麼機關能存在兩千多年?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連這句話都不理解嗎?”
得,因為觀點不同,人群中竟然開始吵起來。
緣行在竹枝上蹲了下來,他其實對底下文人吵架的內容一點興趣沒有,隻想等著這些人休息了,好偷偷過去看看。
黑夜中,衝天而起的靈氣在緣行的眼中變得更為明顯,雖然越來越弱,可這麼突然的靈氣爆發,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跡象。
“按照石碑上內容看,這裡恐怕真的是懷真當年封禁妖魔界通道的地方。”金色文字在眼前浮現。
緣行沒有做出回答,如果真是懷真埋骨之地,雖然眼前的隻能算是“衣冠塚”,可親眼看著一幫人挖“自己”的墳,感覺還真挺詭異。
一時間,他也形容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
因為經過探測,這片遺跡的範圍非常的大,考古隊不得不加派人手,並且在周邊村鎮上招些民工參與發掘工作。
這裡眼下已經成了一個大營地,帳篷林立,各種設備已經全部安裝完畢,安保力量也得到了加強,四處都有警員巡視。
一幫工人,在考古隊員的指導下開始進入發掘現場,蹲下來用小刷子對地麵一點一點的進行著清理工作。
其中,一個穿著僧衣的光頭尤為顯眼。
其實距離靈氣爆發已經過去三天了,緣行也在竹枝上觀察了三天,可惜發掘現場二十四小時有人工作值守,根本無法讓他在不驚動任何的情況下靠近,隻能另想辦法。
剛巧考古隊說招工,消息傳出後附近不少的村民都來了,緣行也大大方方的現身,直接對招工負責人說自己是雲遊的僧人,因為行李丟了,隻能靠打工賺點夥食費,自己彆的都不會,就是有膀子力氣。
許是因為麵相好,看著和善,負責人直接聘用了他。
考古工作是單調且繁重的,每天的工作量都不小。其他民工早上來報道,天黑前拿了工作結伴回家,考古隊的正式成員往往要工作到很晚,緣行獨自做完晚課,沒事的時候也會去打個下手,夜裡擠在臨時充當倉庫的帳篷內睡一宿,倒也算有了安身之處。
一來二去,隨著日子長了,上到領隊的薛教授,下到負責安保工作的警員,混得也算熟悉,儼然成了編外的考古實習隊員。
其實,對於這個秉持戒律、每日隻吃一頓素餐、早晚課從不耽擱的僧人加入,不少人在心裡暗罵招人的小徐不著調。
因為隨著發掘工作的開展,已經有證據表明這裡屬於傳說中懷真聖僧的陵寢。你說讓一個正八經的佛子來挖佛門一派祖師的墳,這像話嗎?
後來接觸久了,他們沒有在緣行臉上看到任何的不滿,才漸漸放下心來。有人也問他的真實想法,緣行隻是笑笑,並不言語。
懷真是在兩界通道內坐化的,金身都粉碎了,這裡除了挖出一些文獻資料,其餘一無所有,他能介意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在外界苦苦尋覓緣行的安保局眾人在這期間再沒有發現他的影蹤,均認為他是被李衡那個電話“嚇”住,特意找了地方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