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元日來臨,這場持續了兩個多月的佛法交流活動就結束了。
因北方道路冰凍難行,報國寺一行人在這裡呆到立春冰雪開化,才告辭離開。
明心一心想將緣行接去京都“養老”,卻被拒絕了。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的一段時日,緣行也不是整天瞎混的,有了安靜的環境,自然每日打坐參悟的時間更多了。
儘管體內生機並未恢複,損傷嚴重的神識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有了恢複的跡象。精神總算不會像天禪寺最後的那段時日,經常感覺疲憊了。
而且隨著佛法的精進,靈覺似乎比過去更強了些,他似乎隱約觸摸到了另外一種境界,但感覺過淡,暫時還說不清具體是什麼。
之所以不去京都,並非明心做得哪裡不好,而是他直覺自己的緣不在那裡。
明心走後,還特意留下了一些財務,怕緣行不收,特意吩咐理惻轉交的。
緣行笑著接了,他是個不識路的,怕自己孱弱的身子骨誤入深山喂了野狼老虎,硬是抓了理惻當做向導,將朝天寺的方圓十幾裡轉了個遍,又到雍江府逛了幾天,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才滿意的回去。
而一回來他便親自向方丈辭行,這次掛單,與多年前報國寺的那一次有著天壤之彆,沒有受到排擠不說,還得了很多的方便。但這裡畢竟不是禪宗叢林,很多規矩他真的無法習慣。
他這裡有隔閡感,其實朝天寺的僧人們也是,對著這麼一位高僧,就連方丈玄恒也不知該怎麼辦。
也隻有理惻才感覺不舍,一路將他送了出去。
經過雜役院時,無意中看到正在挑水的理念。
理惻歎道:“那日雖然緣行師父沒有直言,照顧了敝寺的顏麵,但方丈與我師父其實也猜到其中的貓膩,理念早已不是首座弟子了。”
緣行看著遠處被人呼來喝去乾活的理念,也跟著歎了一聲,才轉身繼續朝山下走去。
然後,理惻還沒逃掉,被他拉著在一處交通方便的山坡處圈了地,又顧人建了茅屋與菜園,才算正式安居下來……
這幾年,北方戰事吃緊,常有百姓拖家帶口南返,所以雍江府變得格外熱鬨。
而就在今年的春天,郊外官道旁,突然多了一個草棚子,裡麵擺設簡單,隻有幾張方桌幾條長凳,棚外燒著熱水。
每日間,總有一個穿著破舊的年輕僧人提了水桶木碗過來,免費為難民們供給茶水。若是遇到實在困難的,他還會從箱籠中取些雜糧出來,煮些粥布施。而就算他有事不在,茶葉與木材也總是充足的,來往百姓均可隨意使用。
茶是山間野茶,水是常見的溪水,木柴是荒野撿拾的。雖然平常,卻令南返的百姓得到了些許溫暖。
有人問他這麼做圖什麼,他卻嗬嗬一笑。
“貧僧在等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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