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願回房間看電視上一層不變的衛星直播妖島動態,就算看不出端倪,念會兒經也好,總比頭暈腦脹要強。
到了晚上,仍有人陸陸續續報備,真龍觀的李修姚道長竟也帶著兩名師弟來了。
老友相見,自是一陣敘舊,不過天色已晚,草草聊了幾句便分開。
緣行找到向靈,先詢問了忌諱,才當著她的麵給家裡去了個報平安的電話,沒有說多,隻隱晦的提示了些,讓家人早點收拾東西做準備。然後又是對母親好一陣的安撫,才回房睡了。
督衛府的大樓夠大,許多的辦公室臨時改成宿舍,又采購了不少行軍床,來報道的能力者足可安置。
緣行算督衛府內部人,在宿舍樓裡被安排了設施齊全且清淨的單間。
李修姚變沒有這種待遇了,他來得有些晚,隻能與師弟擠一擠,不過與十幾個湊成一間的人相比,他那裡也算清淨了。
第二天,島城又迎來了一場小雨。
緣行宅在房間,李修姚推拒了會議,捧著茶具,敲響了他的房門。
“你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李修姚端起茶杯,看著電視上那被一層黑霧籠罩的島嶼:“看這速度,不像一座島,倒像是遠古的某個妖物,難道是鯤?”
“這不像本世界的東西,應該是魔。”緣行將心中的推斷說了出來。
“魔?你們佛家的那種?”李修姚挑眉問。
緣行笑著搖頭,又道:“怕隻有接觸了才能知道。”
“如果真是妖物或魔,必有其非凡之處,熱武器怕真的沒用了。我師門有弟子曾參與過救援行動,但那麼多人,卻連島都靠不近。”李修姚歎了聲:“這次聚集大部分能力者,雖說未必不能打打,可一場苦戰已是注定了。”
緣行緊盯著屏幕,眼神灰暗,卻是沒有接話。
過了半晌,李修姚又問道:“大師,問你個事,你的師門是不是與濟南佛興寺有關係?”
緣行詫然:“為什麼這麼問?”
“最近我遍翻觀中典籍,倒是發現一些隱秘,據說大雍剛立朝沒多久,青州天禪寺,曾出過一位聖僧,而古怪的是,除了我師門的記載,就連皇室都沒有相關記載,這聖僧的名頭是怎麼來的,現在無人知曉。隻查到那聖僧的法號也是緣行,且於我真龍觀有恩。”李修姚說到這裡,眯起眼睛看著對麵的和尚:“後來天禪寺建了佛興寺作為下院,幾百年後,下院越發昌盛,天禪寺卻傳承斷絕了。我看你的法號也是緣行,所以才有此一問。”
緣行攥著茶杯,眸中閃過水波樣的光色,這個問題,他拒絕回答。
對方見他模樣,又換了話題,神秘兮兮的湊近了些,悄聲道:“大師,你們寺院對待犯錯的弟子都這麼嚴厲麼?七年不讓下山,這日子不好過吧?”
緣行眨眼,詫異望他。
李修姚見他不明白,嘴巴張了張,剩下的問話便沒法出口了,過半天,才隱晦的說句:“您兒子挺可愛的。”
緣行:“……”
難怪督衛府的人沒如過去那般試探去向,連回到父母家也隻是被損幾句挨了頓罵,合著外界是這麼傳自己的……
喝茶閒聊了一個上午,緣行與李修姚結伴去食堂用餐,結果剛下樓,就有工作人員通知有人找。
緣行奇怪皺眉,跟著人沿著長廊到了前方的辦公大樓,正好看見接待處椅子上的人。
“爸,您怎麼來了?”緣行急忙上前。
“還不是你媽……”秦父嘴裡抱怨說著:“看你用人小向的手機給家裡打電話,絮絮叨叨的非要我給你送部手機過來。正好出門辦事,就來找你了。”他從懷裡掏阿掏,取了一部還貼著膜的手機遞給緣行:“卡都辦好了,我和你媽的號碼也存了進去,這回彆再弄丟了。”
緣行笑著接過:“謝謝爸。”
秦父嗯了聲,斜著眼睛瞥著兒子身上那一塊塊的補丁,嫌棄道:“督衛府就沒有新袍子麼?你怎麼還穿這件。”接著似突然想起什麼,又從包裡抽出個塑料袋:“你一個出家人,怎麼能把袈裟落家裡?”赫然是緣行帶回來的袈裟。
緣行聽到出家人三個字,索性將手機揣進長袖裡,取了袈裟當場披上。
秦父將他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個遍,方才點頭:“這才有個僧人的樣子。”見他肩部袈裟有些褶皺,還幫他撫平了,又小聲說道:“我也收到了一些消息,這次事情挺大,你要注意安全。家裡不用操心,有我呢!”
“是,我會小心的。”緣行依舊笑著點頭。
“行了,我走了。”秦父甩了甩雨傘上的水,便自轉身,可沒邁出兩步又回過頭來:“下個月十號是你生日,咱家好久沒為你過生日了,你媽說那天給你好好慶祝慶祝,記得回來。”頓了頓,又強調了句:“一定要回來。”
沒等兒子答話,他擺了擺手,撐開傘跨入雨中。
緣行目送著他小跑著回到車上,可是過了很長的時間,汽車才打著閃,緩慢的開走了……:,,.